君上道：“不，凤鸣山
役，来使确实是陆展星亲手斩杀
。”
“……”
“没有人构陷他，没有人强迫他——但是。”
看着顾茫摇摇欲坠身影，君上停顿须臾，从乾坤袖中取出枚血迹凝固鲜红斑驳白色棋子，轻轻扣置在
桌几上。
“他是受他人蛊惑，不知不觉中便心甘情愿地做他人棋子。”君上指尖自案几上移开，轻声道，“顾帅广
“意思是，对不起，顾帅。是孤欠你。”
他说罢之后，并未去理会顾茫错愕且混乱眼神，而是将杯中浓茶饮而尽，倾杯于顾茫相看。
顾茫往后退步，嗫嚅着，嘴唇喃喃地翕动着。
但哪怕他不出声，墨熄也明白他在说些什
。
陆展星是蒙冤……陆展星是蒙冤……
摇曳火舌附近扑扇着翅膀，像是随时随刻都要奔向着嚼食性命光明里。
良久后，顾茫才道：“……君上是在说笑吗。”
“孤就知道你会是这样反应。”君上把茶盏又往顾茫手边推推，“喝吧。再不喝就凉。这是皇祖考当年留下桃花源仙茶，共五块，皇祖考拜相时曾拆过块奉茶以表相敬。这第二块，今日孤奉与你尝。”
顾茫这时候已经不止是震惊，他甚至是愤怒，是惊惧，他像是被团团戏耍牲畜，被萝卜和大棒已搅得晕头转向，他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究竟想要干什，想要从他身上谋什，下步又到底是蜜糖还是鞣鞭。
他倏地站起来，胸口起伏着，自上而下俯视着重华至为尊贵，权力最高这个男人。
“他蒙什冤……他蒙什冤？”顾茫忽然有些混乱起来，他沙哑，声音由低到高，由缓到慢，由喃喃自语到歇斯底里地喊出来，“是不是凤鸣山来使并不是他斩杀！！是不是！为什他不跟
说，为什他不鸣冤？为什突然告诉这些为什告诉这件事人居然是你！！”
他瞳孔几乎是瑟缩地盯着君上面色不变脸。
当真是失理智，以至于介布衣戴罪之身竟敢与天潢贵胄这样说话，以至于在贵胄前面向谨小慎微顾茫竟然敢对君上以“你”直称。
而君上呢，他缓然抬起头。
向多疑且,bao戾他，竟也没有对顾茫越矩置以训驳。
“这到底是什意思？！”
墨熄在旁边已经完全可以看出来，顾茫恐怕是倾尽毕生忍耐力才压克住不让自己怒喝出声。
但顾茫手在抖，指甲已然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。
君上举起茶盏，淡淡看向顾茫。急剧悲风吹着他宽大袍袖猎猎作响，墨熄这时才注意到今夜君上并没有穿任何制式帝王服冕。
他只是件再寻常不过衣冠，白玉玉簪再简单不过得束着头乌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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