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下传来奶奶说话声音,方驰回过神来,退出房间,把房门轻轻关上。
做陶也没光着啊。
穿着裤子呢。
……是说没穿衣服,没说不穿裤子呢。
往自己房间那边走两步
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孙问渠。
沾着泥修长手指,微微前倾身体,仿佛整个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和眼前这个半成品壶专注神情。
方驰感觉自己到今天,到现在这刻,才真体会到孙问渠“认真”是种什样状态。
之前给他讲题,拉二胡,虽然都跟他平时吊儿郎当样子有很大区别,但现在才知道,面前这个对着转台上壶时孙问渠,才能叫做真正认真。
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他世界里那种认真。
方驰抓着门把手拧下,门没有反锁,直接打开。
不过他准备进去时候往屋里扫眼就停下,抓着门把手停在门外。
屋里亮着灯,而且不止盏。
除房顶上灯,桌上还亮着台灯,在做陶转台旁边还有个夹灯。
让方驰停下脚步是转台上那个已经能看出型,线条简单而却又非常吸引目光壶。
呶呶嘴,“这夜灯都没关,是不是没睡觉啊?”
“嗯?”方驰愣愣,抬头往楼上窗户看眼,果然看到拉着窗帘缝里透出灯光,“忘关灯吧?”
“哪会啊,平时都关灯,”奶奶说,“要不你上去看看,要是他没睡,你也别让他透气,睡下吧,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身体。”
“哦。”方驰点点头,转身从后院楼梯跑上天台。
刚想开自己屋门时啧声,转身又跑下来,方辉还睡他屋里呢,这个时间没准儿正在梦里给全人类演讲。
让黄总凝固在他腿边那种认真。
这瞬间,方驰突然感觉到种距离。
也或者是某种差距。
但仔细想想,却又说不清是什。
怕不神经吓死你。
而光着膀子背对着门坐在转台前孙问渠看上去果然是夜没睡样子,裤子都还是昨天晚上那条。
旁边桌上还放着很多还沾着泥工具,长长短短粗细不,方驰全都不认识,他也没打算多看这些。
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转台上那个壶孙问渠占据他全部视野和注意力。
孙问渠耳朵里塞着耳机,似乎没有听到门响,专注地盯着转台,手里拿着根细长条不知道是什玩意儿。
孙问渠在做陶。
方驰绕到客厅上楼,站到孙问渠房间门口抬手想要敲门时候又停停,贴到门上听听动静。
屋里挺静,没有什声音。
正犹豫着是敲门还是像上回孙问渠那样直接进去吓他跟头时,屋里传来声拖动椅子声音。
起这早?
还是真没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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