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声轰隆，苏鹤亭在嘈杂中想起来
。他在2162年
那
天，进入14区。从此以后，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。
检查员是X。
通话器挂不掉，电子音呶呶不休。苏鹤亭抬起手，把通话器猛砸向电话亭。电话亭玻璃碎，他拿起话筒，拨出去，当电话接通那个瞬间，他对晏君寻说：“向玻璃外跑！”
——向玻璃外跑！
电子音道：“你竟敢破坏秩序！”
苏鹤亭说：“闭嘴！”
他挂掉电话，电话继续响。苏鹤亭充耳不闻，他听见身后有警笛声，还有每个人尖叫。
“回去！7-006，回到你房间里去！”
所有人都在这样说。
苏鹤亭抹掉脸上雨，道：“闭嘴，别讲话，别命令
！”
“2166。”
苏鹤亭错开对方，问下个人：“现在是几几年？”
“2166。”
所有人都在回答他，声音浪潮般淹没他。他站在打伞人中间，环视周围，看那些模样脸重复着同样台词。
“2166！”
亭感到熟悉。他抬起头，看向显示屏。屏幕里也开始下雨，雨声包围他。
他说：“今年是几几年？”
无人应答。
苏鹤亭起身，关掉监听装置。他想摆脱——摆脱这个任务和雨声，于是他关掉自己所有设备。紧接着，他推开椅子，拿上通话器，在那不安中打开房门。
门外漆黑片。
苏鹤亭挂上电话，退出电话亭，雨劈头盖脸地打在他身上。雨沿着他面颊流淌，他眼眸漆黑。
“还给。”
把大雪中切，把战争中眼泪，把遗留在南线
他已经失控，但他又正常，他回到自己轨迹上。
“你在哪儿？”苏鹤亭推开这些伞，大声地喊，“检查员！”
通话器电子音说：“根本没有检查员！那都是你臆想，早在世界毁灭那刻，你就被抛弃。想想曾经，7-006，你总是被抛弃那个。醒醒吧！这里没有检查员，也没有——”
没有谁？
电子音用恶毒语调说：“没有X。”
苏鹤亭说：“不，不是……检查员说……”
他浑身湿透，在色彩斑斓灯光里，穿着件格格不入白T恤，像是个错误。大雨倾盆而至，苏鹤亭继续走，他在人群里寻找，想要找到消失检查员。
手里通话器再次响起来，苏鹤亭接通。
“回去，回到你房间里去！”
尖锐电子音如此命令道。
苏鹤亭下楼，走进雨夜。他淋着雨，回拨给检查员。
接电话。
检查员。
快点接电话吧！
可是号码显示直是空号，苏鹤亭已经走上街头。四周都是打着伞路人，他心脏狂跳，在种极度压抑中拉住个人，问：“现在是几几年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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