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御拿不开手,俯首从他掌心咬走糖,钟攸就忘刚要说什。时御含糖却微皱眉,舌尖绕圈推到齿间。
总不能这愣着,钟攸给自己也塞颗,默默道:“这大人姓什?”他说着回想道:“眼下未到开春,又正值秋粮入仓时候,京都和地方般都不会在此时撤旧换新。”
兴许是他熟悉姓氏呢?
时御将糖嘎嘣声咬碎,顿时芝麻和甜味皆消损齿间,他道:“忘。”
钟攸也不在意,便未再问过。
两三个。两人对视眼,都笑。
“可惜。”钟攸挑拣摆弄下位置,“冬天得少吃几个。”
“待会出街还能再买。”时御道:“长河镇最不缺柿子。”
“那咱村里没怎见过柿子树。”钟攸奇怪道:“只看人家院里栽过两棵,想来都不是用来卖。书院再往东边去点就是田地,没见着。是镇下乡里划分着种吗?”
“不是。”时御将宣纸抬高些,免得划坏,道:“青平府不管镇村里种什,只要每年批种东西都递交三成抵做上税给青平府入库。虽说是上税,但年年初种青平府都会根据入库记录下拨钱银。莲蹄村直没种柿子,不是青平府不许,而是村里迟迟划不出地给柿子,青平府也没办法拨钱银。”他顿顿,又道:“不过明年就能种,种在东山上。”
时御不知,那日与他对视钟如辰,单名个燮字,是京都钟家掌舵人钟子鸣嫡孙子。钟子鸣于太上皇时有从龙之功,如今钟家在京都立足新贵之首,隐约有与老派贺家分庭抗礼势头。按道理钟燮该直入中书省供职,但他自认有番抱负,不愿听凭家族调遣,转头闷进青平,誓要从这地方下品里做出成绩来。
今日他将归青平府,人去街上筹买干粮,挤出来时候,突地拿人手腕。
掐捏腕穴动作迅速,与那日钟攸做分毫不差。
钟燮将人把拖出来,竟是个脏兮兮小子。他眉间皱,肃声道:“你手脚无碍,怎做这等烫手生意!”
那小子偷钱袋不成,挣扎不得,被他捏手臂痛麻也不痛呼,只瞪着双漆黑眼,突然口咬上他手
“好事。”钟攸看见他上次买桂花糖铺子,正带着时御往那边去,嘴里道:“想必是青平府来人查地,定东山地,许可以种。”
时御轻嗯声,“就是前几日来。”
钟攸又要两包桂花糖,摸银子递过去,“前几日?”他道:“都没留意。”
“这次来大人是新任。”
“那倒好。”这家糖铺里桂花糖有个不同,就是将糖块切小,油纸包方便携带,也方便食用。钟攸递糖给时御,道:“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,新任巡查总要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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