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吧。”少臻只看眼。他除榕漾,对这些同窗概没有要打交道意愿。是麻烦,二是不必。长河镇就这大,他从前干过什事儿,只怕要被人说烂。大家面上结交,心里边谁也不知道是个什想法。相较之下,他宁可和朴丞这样王八蛋干几架。
学生们自有蒙馆人带着往斋舍去,钟攸还要与各位绅乡过场面。待谢差不多,才和蒙辰说上话。
“时六耽搁归程,实为无奈。”蒙辰将香点,对上边拜拜,道:“江塘生意起点风浪。”
“长河镇是好地方。”钟攸却答风马牛不相及话。
蒙辰心知他这是什意思,只道:“确实是个好地方。”
余下日子过得飞快,凛冬之后,春寒料峭。篱笆院雪才化尽,时御就要出趟门。书院将开,书阁藏书不足,时御要去趟江塘,将钟攸藏书带回来。早去早归,钟攸交代地方,给他备好几件厚衫。苏硕冬后第趟远货也在江塘,时御正同去。
时御走,篱笆院就剩钟攸和苏舟,每日读书写字。钟攸原本以为时御来回不过半月,谁知直到三月春暖,人还未回。不仅时御,苏硕也直耗在江塘。蒙馆来人送回书,夹封书信,只道江塘生意耽误,切安好,却迟迟不见归期。
篱笆院里桃枝新抽芽,书院就初迎学生。这日蒙辰亲来坐镇,镇衙门与村长诸人都到场。沧浪牌匾高起,铭刻院训学规怪石掀绸,钟攸秉执木,面诸生,同拜业道先祖。
这才算是见自己学生。
榕漾眯着眼,小声道:“先生气韵好。”身边少臻没回话,他疑惑道:“少臻?”
长河镇沿长河,在青平,连徐杭,背无翰,可谓是四通八达,只要有船,大岚腹地至南众肥沃繁华之地都能来往。蒙辰在北阳军里功衔不低,否则也够不着侯珂那块,他是跟过靖候打大苑人。靖候又是太上皇大哥,他在太上皇那里情分不低,怎就突然偏安隅?要在这长河镇做个不露山水蒙老先生?
时御只跑生意,已经沾过血。再往里去,钟攸已经猜到点东西。
少臻只觉这长河镇真是豆大地方,他入学都能遇着眼熟人。这先生不就是上回给他梨子那人吗?然而这还不算,他转头,就能瞧见被捆成麻团朴丞。
两人目光对,少臻扯扯唇角,露个嘁嘲讽。朴丞嘶声,下巴冲他扬扬,意示这人别太横,以后大家都在同个院里边,抬头不见低头见,有时间算账。
少臻没搭理他,只和榕漾道:“等下去斋舍,咱们住处。”
榕漾道好,又道:“那是师兄吗?”
少臻也看见钟攸身边跟着那少年,浓眉大眼,端小青衫,将先生姿势学三四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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