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霖收帕,稍偏头,神色淡几分,说:“大人要几颗珠?无须绕弯子,直言便是。”
衙门捕快不比其余当差,年到头累死累活不过就值二十颗银珠,还只是伙食杂贴,衙门是不放月钱,如此便导致各地捕快借职务之便四处勒索事情屡禁不绝。
顾深怔,又仰头大笑,抬手挥挥,说:“
“这可挨着什事啊!”伙计顿时大惊,巴巴地说,“这条街上您随便找个人都比熟!那个,那个钱夫子,钱夫子不就住陈老头隔壁吗?您找他去啊!”
“人早就去过。”顾深将伙计随手交给后边下属,腰牌晃,擦着手,状若平常地对净霖抬抬下巴,粗犷地笑,“面生啊您。”
这人生双利眼,只怕连普通妖怪也不敢与他对视。
净霖帕子不移,仍半掩口鼻。眼睛眯,便流出笑意,显得肆意浪荡。
“这等安分守己良民,大人怕都该面生。”
爷您英明!”伙计捧人,才嬉皮笑脸地说,“说他们难缠,是因为那回之后,人常见冬林在陈家边上晃悠。只怕是赌馆咽不下气,唤冬林来伺机报复。”
“冬林?”净霖问。
“可不就是他。”伙计拢嘴小声,“江湖上赫赫有名!功夫得,来无影去无踪。衙门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,却至今没抓到人。但咱们跑堂,拼就是对耳朵。听说他常住在镇里。您猜他总歇哪儿?”伙计挤眉弄眼,“东巷窑子里,据闻跟个叫花娣女人好上。”
净霖尚未觉察,苍霁却在袖中猛地坐起身。
净霖又问:“此人干什?”
顾深哈哈笑,转头看巷子,说:“公子也对这人命案子有兴趣?”
“自然。”净霖说,“平素没遇过,新奇得很。”
“这可是灭口案子,尸体七零八落,惨绝人寰。”顾深指敲刀柄,“常人不该害怕吗?”
“怕什。”净霖见招拆招,“道听途说东西,还能让怕得两股战战?传闻多是三人成虎,就待大人来查明真相。”
顾深摩挲着下巴上胡茬,说:“公子好奇,也不向打听打听?这案子现下就交在手里,知道,可比伙计多多。”
伙计悄声:“江洋大盗,手底下大案不少。”
“盗贼。”苍霁咬出这两字,对石头小人冷笑,“说那屋子里怎地有股熟悉味道。”
伙计还想说,却被人从后提拎起来。他“哎呦”声踉跄身体,喊道:“这又是哪位财神爷爷!”
他回头,却见着张熟悉脸,登时腿脚发软,比见净霖还谄媚道:“顾捕头!办案啊?”
顾深手扶刀,他年纪不轻,眼神尤为锐利。他将伙计提到跟前,余光却在打量净霖,说:“老子听你说得头头是道,直接衙门里去趟,办个口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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