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霖不提还好,提只见堪堪压下哭声笔妖再次放声大哭。他哭得分外委屈,连嗝也打起来。
“都怪东君!”笔妖拭着泪,“他闲来无事私、私自拿在梵坛题诗,引得众僧状告到承天君那里,贤者亦被迁怒,罚个闭门思、思过,回头越想越愤,说‘东君摸过,不要也罢’,便将、将掷下来。在中渡既无亲眷,也无朋友,孤苦伶仃,好、好不凄凉!”
“下来无人管你。”苍霁逗他,“自在啊。”
“怕死!”笔妖立即揣着空心杆说,“四处皆是妖怪,、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打也打不过。整日吃得不好,睡得不好,还不能再饮墨写字,怕怕怕怕、怕得要命!”
说来这只笔妖有点特别。
狼妖犹如涸辙之鲋,却不见方才出声众妖前来接应。苍霁终于饱餐顿,他进食相当省时,少顷便已结束。待他跨出坍塌时,正见净霖垂指抚开笔妖发,听得净霖道句“道已崩”。
笔妖哭声已止,他垂首而跪。苍霁步踏近时,少年郎显然瑟缩起来。苍霁正值餍足,用街边小铺水壶倒水净手。他双手肤质滑腻,根本不见适才可怖鳞状。
“既然玩闹已尽兴,不如就秉烛夜谈?”苍霁随意拭手,提起笔妖后领,像是拖拽麻袋般扔到小铺木凳上。
笔妖被丢得坐不稳当,险些四脚朝天,他便又想哭。可是苍霁“咣当”踹凳子,颠得他屁股坐在地上,连哭也不敢,只能硬憋着股热泪望着他们。
净霖旧话重提:“你是谁笔?”
因为他虽然是妖,却常伴神案,因此不喜妖物,宁肯与人为伴。并且他直在居住九天境,为人呆直,经常被颐宁贤者骂,故而胆子堪比针尖大小,吓就会原形毕露大哭不止。下界后休说打架,就是见着强壮
笔妖哭腔满溢:“颐、颐宁贤者。”
颐宁贤者并不显名,因为他于君父座下数年,既没立不世之功,也无有谋断之才。他更像诸神之下影子,虽然毫无突出,却又无处不在。然而无处不在正是他唯职责,他不兼神官,只听命君父。从九天至黄泉,但凡风吹草动皆逃不过他耳朵。逃不过他耳朵,便是逃不过君父耳朵。
此人看似并无建树,却深得君父宠眷。但他脾气古怪,唯有几次显露,便是在君父座下弹劾临松君。故而他与净霖虽无私交,却相互并不陌生。最值得提是,他厌恶净霖以至何等境地,曾经大笔挥,书写长达人高奏文将净霖骂得体无完肤。
作为颐宁贤者笔,不怪笔妖这般害怕。因为颐宁贤者当年文章十有八九都是用他写成,所以他对临松君知之甚详。
净霖稍顿,继续说:“颐宁尚未化世,你怎独自游荡于中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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