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秀莲发动车,车灯在黑夜里亮起来。她对时间很敏感,在守时方面向做得不错。
杨钰儿媳妇追出来,在车门旁对陈秀莲说:“谢谢你啊,秀莲姐!”
“她儿媳妇屁股大,生儿子,”何志国又在陈秀莲耳边絮絮叨叨,“你就不行,只能生赔钱货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陈秀莲看着杨钰儿媳妇。才生育过女孩儿很清瘦,素面朝天,连披在肩头衣服都是捡婆婆。
真好啊。
那是别人——也许是凶手。
她开车进来是为带走历建华,但她明白车不能进来两次,因为那样不仅需要在地下停车场里留下二次记录,还会让熟悉准点清洁车辆物业起疑。她后来都是骑自行车,这样进入普利小区不需要再经过出入检测。
她选择自行车代步,说明她工作场所就在附近。她不能周末去,必须趁着上班空隙时间过去。可是她又不敢把自行车带回家,因为那是她买,带回去会让她害怕,她每花分钱都会挨打。她养成偷偷摸摸习惯,就像她不敢看性侵过程样。
黑板书写声密集起来,吵得晏君寻呼吸微乱,他想坐起来抽根烟。如果有人能看见晏君寻黑板,就会惊讶地发现,那上面画得很乱。黑板上线条毫无条理,就像被猫挠过毛线,根本找不到首尾。
她有回到被害人家附近习惯,她需要靠反复记忆来向自己证明,被害人已经死,真死。她重复作案原因是自己痛苦没停住,那太糟,她得像个强迫症样在被害人家附近来来回回地观察。
陈秀莲默念着。
她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就挨打,琴琴是她自己抱回家,何志国想送出去,她不肯。她只有个孩子,就像天上月亮样,揣在怀里,用自己干瘪乳房点点喂养。琴琴很乖,小女孩儿都挺乖,扎着马尾辫,对她唱歌。
琴琴说妈妈你别哭。
“狗娘养真好命,老母在外边苦干,他在家当个二大爷,还有个年轻漂亮小媳妇伺候。”何志国咂巴着嘴,他每次喝完酒就喜欢咂嘴,“老婆那漂亮,换都舍不得打。谁知道他龟孙子怎把人家弄到手?说不定也像样,先斩后奏。”
何志国在陈秀莲耳边笑,他嗓子不好,笑多会哑,他哭起来嗓子也会变哑,有时候陈秀莲都分不清,何志国躺在地下室时候到底
晏君寻猛地坐起来,拽掉塞到耳朵里耳机。他浑身是汗,但室内温度并不高,他就是——就是会这样。
“打给姜敛,”晏君寻用沙哑声音喊熊猫,“问问他——”
晏君寻想到这里,记起他通导器没开,唯联系方式在时山延手里,而他亲自把时山延送出门。
晏君寻拉开被子:“喊小橘龙起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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