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雨小,所以没打伞。
他走着路,忽听前边阵吐声,接着那趿着木屐,不着袜姐儿小跑着追出来,却被轻轻挡开。
萧驰野抵着墙,指着后门,让姐儿离远点。
香芸坊姐儿都跟他熟,知道他喝醉不叫人碰,便把帕子叠放在边上,柔声说:“二公子,舒坦再进去,给您备着热汤呢。”
萧驰野没搭话。
“好!”李建恒合掌,“好,可找着机会。快去,越快越好,让慕如进来,潘如贵都要死,留在那院子里也是晦气!”
萧驰野出宫时又下雨,他无端烦躁。秋猎前劲头像是夜消散,他此刻连刀都不想拔。
晨阳和朝晖来接他,萧驰野上马车。车走半,萧驰野忽然掀帘,说:“给爹和大哥说声,今晚不回去。”
说罢不等两人反应,就跳下马车,什也没带,朝东龙大街去。
“这是又去喝酒。”朝晖也下马车,对晨阳说,“你回去给王爷和世子说,跟着公子。国丧期间,喝高闹起来也不好看。”
驰野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文臣起纠纷。
李建恒也心知行不通,所以愈发失魂落魄。丝窝虎眼糖送上来时,他草草尝几口,也没尝出滋味。
萧驰野走,他便横躺在榻上,觉得这皇帝做得没意思。
直跟着他伺候双禄见状跪在榻边,小声说:“万岁爷……要不奴婢陪您出去转转?”
李建恒说:“不转,乏得很。”
那木屐声走远,他就蹲下去,胃里绞得难受。
人就该这样醉生梦死,他只有这条出路。
背上突然微沉。
萧驰野骤然回眸,眼里
晨阳说:“就说话这会儿工夫,你已经找不到人。总督既然不要人跟,就……由着他吧。”
朝晖是萧既明带出来副将,晨阳是萧驰野带出来副将。两个人虽说都是萧家人,但到底考虑东西不样,朝晖更像是兄长。
他在雨里转头,果然已经看不见萧驰野身影。
锦衣卫吊腰牌,下设人就暂时编入禁军,充当巡防队。
沈泽川今夜刚轮完值,回家时路过东龙大街香芸坊后巷。
双禄眼珠子动,继续说:“……那请慕如姑娘给您弹琵琶?”
李建恒翻身,又瞄眼外边,见没人,便说:“……不能吧,国丧呢。再说,她还在潘如贵府上,这会儿要是弄进宫来,那不得挨骂?”
双禄哎呦笑,说:“万岁爷,您是皇帝,这宫里边您说算。咱们内宦办事,他们外臣怎知道?咱们偷偷……”
李建恒顿时精神焕发,糖也不吃,说:“不让海阁老知道?”
“谁都不知道。”双禄膝行,“您是咱们主子,他又不是。奴婢们为皇上办差,皇上不让谁知道,谁就定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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