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驰野拿着衣袍,垂着眸想。
猛地看能把人唬住,多抱几次,就能觉察沈泽川那些温言奉承后边喜怒。他就像今夜映在水洼里月亮,戳下,波澜不惊,实际上心里立刻就记
“那就你说,你住那里,提起来也不奇怪,打个随行监督条子。”萧驰野摸出把象牙扇,问,“怎带个象牙?”
怀袖雅物,文人讲究清贵,最看不上象牙乌木之流,觉得俗不可耐。所以世家子弟不管肚子里有没有货,出门也决计不会带檀木、象牙扇,用多是名手题字毛竹扇。
沈泽川说:“玩儿,俗物配最好。”
他在昭罪寺里待五年,不能跟世家子弟块玩风雅,他得是个附庸风雅凡夫俗子,这才对,这才合适。别说随身携带象牙扇,就是腰间坠着玉佩,他都挑是贵气冲天货色。
萧驰野摸完,发觉他俩还真相反。
“临近开春,都是事儿。你今日还没有商议出个章程,就这走,下回要想见面就不容易。”萧驰野说,“今夜歇在这儿吧。”
沈泽川冁然而笑,说:“不要胡来。”
他把这四个字念得缠绵,舌尖萦绕着暧昧,眼里分明挑是情|潮,连随着话音松开手指都拨是欲望。
这个坏人。
萧驰野注视着沈泽川,心想。
萧驰野看起来喜好分明,摸就清,实则真摸,才知道浑浊得很。那些他看起来爱玩儿,多半都是闭眼就能忘,根本没搁在心上。反倒是那些看起来混日子勾当,他私底下付尽是心血。他没有爱吃菜,也没有爱喝酒,人提起来,只能说“二公子爱喝酒”,可二公子到底爱喝什酒?那谁也说不准。
沈泽川则是瞧着没喜好,什都能迎合,可顺着毛撸把,就能把他喜好都摸个清清楚楚。他不爱喝酽茶,尝过口就决计不会再碰第二下。他爱吃鱼,只要地方合适,没人看他时候,他能跟猫儿似把鱼骨头剔得干净漂亮。
萧驰野觉得有意思。
他好似摸着沈泽川腰,沿着这点,向上推滑,就能摸到沈泽川胸膛和背部,那肩胛骨他闭着眼都能认出来。
假老虎。
这才是个坏胚子,时刻挑拨着他谦让底线,狡猾又天真地踩着他忍耐,仿佛趴在他耳边唤着胡来啊。这个狐狸变成妖孽,尾巴搔到人腿上,眼里还浸着调笑。
“正经事,”萧驰野合上窗,“正经说。”
***
“官沟这事,明早备个折子,跟皇上说。”萧驰野躺在藤椅上,顺手把滑到地上衣袍捡起来,把袖袋里东西挨个摆到柜子上。
“你不能说,”沈泽川泡在水里,想想,说,“你个禁军总督,既不管工事,也不管民怨,挨不着你,贸然上奏,必定会引起怀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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