澹台虎原先那点不痛快已经全没了,他受着恩,也不好再提沈泽川的事情。萧驰野又把禁军病倒的几个人都看了,都按这个说法走,连丁桃这样年纪小的,也没短了赏银。
沈泽川喝着药,看窗外的热闹。
乔天涯架着火盆,烤了几个土豆,边拨边说:“人家都升官发财了,主子,我怎么办?”
“记着吧。”沈泽川搁了碗。
乔天涯专心致志地看着土豆,嘴里却说:“萧二御下有方,他能在几年时间里把禁军巩固成他一个人的铁桶,还是费了心思的。”
灾,而是人祸。”
萧驰野仰身思索,说:“不论是哪一种,过了这么久,多半也把线索处理干净了。”
“病的是我便罢了,”澹台虎心有余悸,“要是病了总督,阒都巡防可就乱了!”
萧驰野一怔,摩挲扳指的手也停了。他不说话,别人也就不敢贸然打断他的沉思。
“这点倒没想到。”萧驰野半晌后无畏一笑,“罢了,烂账么,挨着咱们就还有后招,没那么紧张。你今日也好好休息,你家里的几个孩子这几日谁在照顾?”
“关乎安危的事情,费点心思也不奇怪。”沈泽川说,“禁军是他新磨的刀,自然要越称手越好。澹台虎是他从外边扩充进禁军的将领,以澹台虎为首,这批人管不好就是祸根。”
“时机和人心都必不可少,他样样都拿得正好,把人又压又赏,收拾得服服帖帖,祸根也变成了定海神针。澹台虎这种性子,往后就是别人千金贿赂,也难以撼动忠心。”乔天涯剥着土豆,叹了一口气,“这么一比较,主子,你也忒冷情了。”
“锦衣卫跟禁军不同,锦衣卫都是有家世门槛的人,个个心高气傲,冷情才正好。没有生死劫,断然套不出真交情,谁心里
澹台虎不想萧驰野还记着孩子,眼里一热,说:“进来前,我托付给了晨阳,他把孩子们都拘去了禁军的办差大院,有兄弟们照顾,想必是吃喝不愁,没什么事。”
“禁军原户多是阒都本地人,你们外边充进来的,没宅子也没媳妇,养几个孩子也不容易。这次你临难挖沟,是病倒的,算功劳,由晨阳报给兵部那边,开春升个经历。往后除了月俸,由禁军内部走我的私账,给你再拨一份养孩子的银子。”
走萧驰野的私账,那就是从萧驰野的俸禄里划出来的银子,算是萧驰野给他的。
澹台虎闻言已经单膝跪下去,说:“这怎么成?总督没逐我出去,仍旧留着我当差,我便已经很知足了!”
“功过相抵,你该得的。我给你,你就拿。”萧驰野起身,对晨阳说,“这次挖沟的兵全部记档分银,疫病是玩命的事情,拿银子算什么?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,按功过考绩升职调遣,像老虎这样的,一家老小我萧策安都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