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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阒都遽然热起来,春日还没凉爽够,那暑气已经扑面而来。下头办事*员们不能坐轿,个个提着袍扇风,出入各个办差大院都是满头大汗,被晒得嘴唇起皮,脸庞赤红。
梁漼山才得闲时,他因稽对禁军账目事屡次升迁,现在待在户部侍郎潘蔺下边办差,主理核对各地赋税差事。
潘蔺如今对萧驰野感恩戴德,因为他上回才归家,没出两日,李建恒就真免他爹潘祥杰罪责,没有发配,只是停俸考察,没入今年都察。
萧驰野没有在明面上跟人保举过梁漼山,但他们都是精明人,知道梁漼山是萧驰野在皇上面前推荐,所以即便萧驰野没打招呼,潘蔺也对梁漼山很是照顾,免他受魏怀古责难。
沈泽川肩头,两个人都出现在镜子里,他说:“他老家在晋城,往南去就是河州,河州水路发达,由颜氏家独大,跟厥西港口奚家船都有生意往来。他把奚鸿轩踹掉,想要这些钱再活起来,就得找个和奚鸿轩样会玩银子人,这个人非河州颜氏莫属。所以猜,他多半是把这银子交给河州颜氏。”
沈泽川没有去过河州,仅仅知道河州颜氏很有能耐。他们不像奚氏,是由嫡系当家做主,他们靠是本事,不分嫡庶。咸德元年颜氏在河州走茶发财,平素除进贡,不挨着阒都,沈泽川对他们知之甚少。
“二公子辫子都编得这俏,”沈泽川想着,也没忘侧眸调侃,“也算是博学多才。”
“二公子编得多,”萧驰野逗他,“浪淘雪襟小辫好看?那都是给编。”
沈泽川说:“心给你攒聘礼,你却把当作浪淘雪襟?”
“下个月花、戚大婚,礼部送章程都得烂熟于心,各处花销也要算清楚,以免婚宴过后,太后问起来,咱们答得不漂亮。”潘蔺喝绿豆汤,热得背上湿透。
潘蔺比梁漼山小许多岁,但他入仕早,官阶大,所以梁漼山对着他,即便不自称“卑职”,也得自称“学生”。
梁漼山也热,但他们待在办差大院,要讲究官仪,不能随意脱衣,否
萧驰野沉身,对着镜子戏谑:“马啊。”
萧驰野眼神里什都有,这样抵着沈泽川,让沈泽川记起上次雨夜策马放浪。他光滑脖颈间没那些吻痕,却已经学会在萧驰野耳语里泛上红潮。
沈泽川微抬下巴,那玉质般细腻脖颈就彻底露出弧度,像是昏光里弯月,没那尖锐,自含莹润。他轻声说:“是?”
萧驰野坠入彀中,吻沈泽川眼角,盯着镜中人,笑说:“舍得?你是大爷,只想带你去骑马。”
沈泽川连日焦虑微微散些,他笑,就带着几分自己也没留意到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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