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逮不少,”澹台虎说,“咱们怎处置?”
萧驰野说:“杀。”
澹台虎转身看那头,又看向萧驰野,小声说:“可听说里边有些是好人家儿郎,全杀?”
萧驰野看向澹台虎,说:“他们既然去洛山,投身在雷惊蛰麾下,就早该想到有这天。是来剿匪,没道理对敌军仁慈。况且问你,人都生着张嘴,个个都说自己是好人家出身,你哪个信,哪个又不信?”
澹台虎沉默不语。
是他很清醒,他知道自己带着这些人,全部都是在东边两州跟乌合之众打出来,没受过正规军那样训练,旦抛弃现有优势,对上装备精良禁军就要头破血流。然而再藏着也不是办法,雷惊蛰能藏得住,那些平素吆五喝六惯下属能忍得住?
雷惊蛰流着汗,盯着脚下土粪,说:“这人有点阴,不会顺着那套仁义道德跟玩儿。看他根本没有往北边设防,就是要把们挤过去。他明知北边是离北,赌就是们不敢去。”
可他妈!
雷惊蛰憋屈地啐口唾沫,
他还真不敢去!
萧驰野站起身,看猛飞离,说:“知道你是想起边沙骑兵,但是老虎,仁义别用错地方。你入伍时间久,这些话原本不需要特地来讲,你自个儿想不明白?”
澹台虎垂首要跪。
“站着吧,”萧驰野拍把他肩膀,“你现在是带兵将领,不是灯州门口站守城门小旗,别把自己放错地方。”
萧驰野很大方,但他也相当苛刻。身边近卫都很懂进退,上回晨阳坐视不理,他都能让晨阳比挨鞭子还难受。然而近卫和将领是两码事,萧驰野为什不让晨阳来带兵?明明萧既明身边朝晖就是猛将,他显然是有别思量。
萧驰野没有发怒,也没有变色,但是澹台虎已经露出愧色。他们谁也摸不清萧驰野真正喜怒,可在这样轻松语气里,他就已经开始自省。
“再等夜,”雷惊蛰忽地站起身,说,“去,跟六耳说,让他今晚就通知还在镇中兄弟,形势不对们就走,大不先撤回洛山,有是精力跟萧驰野耗!”
***
萧驰野在吃饭,他几个馒头下去,配也是咸菜。人坐在拴马木桩上,看士兵给前来报信百姓发兑换铜钱条子。
“主子,”澹台虎走过来,说,“他也真行,把人散得到处都是,这怎调令?总不能挨个敲门啊。”
“他做匪头子,自然有他办法。”萧驰野说着搔搔肩膀上猛,“离北养海东青也能速传军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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