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熊个人盘腿坐在小案前,用手抓着肉,大快朵颐。丁桃偷偷数着盘子,觉得自己都要数撑。
“他娘多半是被边沙骑兵掳走女子,茶石河沿岸乱得很,早些年常出这样事情,端州守备军也不想过境去追。”纪纲半侧着身,端详着历熊,说,“但是这强壮体魄,他爹恐怕也不
历熊屁股摔得疼,枷锁是没,可脚上镣铐还在。他原本就不情愿进来,又被费盛给套出火气,适才还被纪纲击退,眼看丁桃回到檐下有是人哄,便瘪嘴,仰头大哭起来,蹬着腿,说:“你们怎欺负人!”
沈泽川垂袖子,对纪纲说:“这还是个孩子呢。”
纪纲察看着历熊肩背,说:“适才看他打架毫无章法,全是凭着这身蛮力……倒有点摔跤意思。小子,你跟老实说,你爹娘里边是不是有个边沙人?”
历熊不理纪纲,他什也听不进去,哭得格外难过。他打小就跟着雷惊蛰,如今没有雷惊蛰,他就像是被扔在街市上小萝卜头,六神无主,无依无靠。
沈泽川被这哭声震得头疼,他昨夜没睡好,站久哪都累,便对丁桃说:“把你糖再给他些。”
手握历熊拳头,斥道:“退后!”
历熊不愿意,可是腿脚像是不听使唤,竟然被这白发苍苍老头击退几步,才站起来身体稳不住,屁股坐在地上。
纪纲拂袖,把丁桃从地上拉起来。
丁桃把本子塞回怀里,说:“爷爷!他打得好疼!”
纪纲先把丁桃背上土拍掉,说:“早就跟你说,光用偷*耍滑那套迟早要吃亏!适才上身就该给他记‘赤冲斗牛’,你怎还犹豫?”
丁桃更委屈,他慢吞吞地在袖袋里摸,最后扒出油纸,说:“……化。”
乔天涯掐枝掉在地上花,咬在齿间看着历熊直笑,迈过栏杆,蹲在历熊跟前,挥挥手,说:“哥哥给你把镣铐解,叫人给你拿饭吃。你是想吃米,还是想吃面?”
历熊打个嗝,脸上鼻涕晶亮,抽噎着说:“吃肉。”
***
竹帘半吊,屋里头凉快。
丁桃委屈,擦把脸上汗,说:“他吃糖,昨天还跟称兄道弟呢。”
乔天涯这才抱起手臂,靠着柱子冲费盛吹吹口哨,说:“老费,你不行啊。”
费盛索性脱掉脏兮兮外褂,笑骂句:“龟孙子来试试?这小子力气顶天。”
沈泽川略感惊讶,他见过力气最大人就是萧驰野,不需要旁物相助,单靠臂力就能拉开重达百斤霸王弓,单臂扛他上马下河都不成问题。但即便是萧驰野,在历熊这个年纪也没有这样地可怖。
“你爹娘里头,哪个是边沙人?”纪纲把丁桃拉到背后,上前几步,问历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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