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对,”左千秋笑着点点萧方旭,“你就是口是心非。”
萧方旭端着茶碗,说:“但是不能夸他。”
左千秋说:“你没有少夸既明。”
“他们兄弟俩不样,”萧方旭侧过脸来,“既明像他娘,有弟弟以后,经常听人说都是阿野如何像父亲,仿佛他早生几年,就是在抢占阿野位置,因此对于既明,要时常夸奖。阿野像,还是家中幼子,上面有既明护着,野得很。他想玩儿什都敢玩儿,十四岁以前自己驯马,差点摔断脖子,等伤好,偷着
萧驰野挨顿骂,明日还要在军帐内当众受罚。他被降品阶,现在连主将都算不上。天纵奇才怎?吃败仗样要当孙子。在交战地,不要吹嘘过去打什仗、赢过什人,那都不算数。萧驰野在沙三营杀掉胡和鲁,确实在军中引起热议,但是萧方旭没有赏他,反而让他担任辎重将军。这个举动别人不懂,老派将领最明白,这就是萧方旭要重用萧驰野意思。
萧方旭不赏,是要堵住原本非议嘴,证明他对儿子远比对其他人更加苛刻。郭韦礼在图达龙旗跟胡和鲁打来打去,没赢多少,萧方旭就给他升职,把他调到沙三营继续做主将,这鲜明对比,聪明人都知道闭嘴,这意味着萧驰野往后升迁靠都是实打实战绩,也给萧驰野败北留下余地。
交战地不是输不起,萧既明能输,郭韦礼能输,朝晖也能输,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离北熟悉将领,他们败是情有可原,他们败是可以原谅,而这些都是萧驰野没有东西。旦萧驰野真正站到最前方,他就只能赢,他必须向处于萎靡状态离北铁骑证明他是离北最好选择。
***
萧驰野出军帐,穿上衣。他腰背上缠着纱布,右臂伤得最重,近期无法拉开霸王弓,就连使用狼戾刀也要慎重。
萧驰野呵几口热气,吹哨叫来浪淘雪襟。浪淘雪襟才洗干净,还没有装马鞍。萧驰野翻身上去,拍浪淘雪襟脖颈,俯身对它低声说句什。浪淘雪襟便颠着马蹄,听话地奔入夜色。
“还是老样子,”左千秋站在帐子门口,感慨道,“心里不痛快就喜欢跑马。”
“憋着气呢,”萧方旭提下沸腾糙茶,“可见阒都六年没有白待,今夜这情形换到以前,早在骂他第二遍时候就敢摔帘跑,磨还是阒都那群老狐狸会磨。”
“这仗,还真不能全怪他。”左千秋回首,“哈森在图达龙旗设下这样圈套,换作是你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。”
“打仗没有‘换作’可能,是他仗,输赢就该他承受。”萧方旭顿片刻,“这仗必输无疑,他敢掉头去图达龙旗沼泽地迂回作战,心里是高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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