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离开丹城时十分仓促,不知守备与郡主还好吗?”姚温玉问道。
高仲雄在姚温玉语气里逐渐放松些许,能够顺畅地答话。但是他仍然侧着身,不敢看姚温玉,只说:“好、都好……”
沈泽川从中听出些什。
那边侍女都退下去,丁桃在檐下敲铁马玩,当啷当啷,像是狂风肆虐。乔天涯掀帘把丁桃赶走,隔着珠帘终于安静下去。
姚温玉听闻这个消息,既不像高兴,也不像不高兴。他搁茶盏,打破寂静,对沈泽川说:“到丹城时,原本有郡主看顾,但郡主毕竟是个妇人,有许多事情不方便,守备就找到当时还在家中潘远,这个潘远是守备庶出弟弟。”
乔天涯把姚温玉推到跟前,侍女们上前奉茶。姚温玉握着茶盏,神色如常地说:“许久不见,不想神威也到茨州。”
高仲雄不知道为何,冷汗直冒。他擦拭着应声,不敢再直视姚温玉,对沈泽川仓促地行礼:“同、同知大人……”
沈泽川觉得此人神情古怪,落座后道:“不必拘谨,坐吧。”
高仲雄岂敢。
“既然神威也知道同知是谁,那就无须再费口舌。”姚温玉本想把高仲雄引见给沈泽川,但看他面容惨白,便停顿须臾,换语气,宽慰道,“神威不要害怕,是活人。”
潘远整日游手好闲,十分好赌,可他不是潘氏嫡系,欠下巨款只能靠潘逸夫妇两人去还。潘逸让他照顾姚温玉,也有让他“见贤思齐”愿望在里面,再者潘远早年照顾老爹很尽心,也算是个孝子。
最初潘远也算上心,有照月郡主叮嘱,不敢对姚温玉马虎。他也不需要亲自做什,只要在院子里看着大夫和伺候人,盯着他们药饭及时,不偷懒就可以。但时日久,潘远就烦腻,开始寻着借口往外跑,钻去赌博。
“潘蔺借囚犯尸体掩人耳目,此举没有打消薛修卓怀疑。当时郡主走得太匆忙,随行人里难免会有眼线。”姚温玉继续说,“潘远后来被赌馆逼债,四处躲藏,又不敢让家中知道,便时常与诉苦。但身无分文,爱莫能助。”
高仲雄点头,说:“潘远当时也寻借钱,说被逼到绝路,连六房田都给卖,仍然没还完赌债。劝他趁早和守备说,以免坏事,但他
高仲雄仍然不敢抬头,连声称“是”。
沈泽川问:“元琢何出此言?”
姚温玉言简意赅地说:“与神威在丹城有过面之缘,当时毒伤并发,吓坏他。”
可是高仲雄神色紧张,分明不仅仅是面之缘这简单。姚温玉断腿离都以后到丹城,受潘逸与照月郡主照顾,他身上毒显然都是在丹城所染,这其中到底有什故事,他至今没有同人讲过。
高仲雄却是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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