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世家不知道白蝎子存在,那他们只能凭靠自己力量去接触阿木尔。”沈泽川拢着氅衣,“而能够接触到阿木尔地方只有三个,离北、边郡还有端州。在阒都时曾经审问过纪雷,他说过,沈卫之所以会被派到中博来,是因为世家想要他在这里阻断离北和启东联系,他也许不仅仅是来做条看门狗,他还在替世家接触边沙各部。”
海日古毛骨悚然地说:“那他娶白茶,岂不就是为试探!”
沈泽川迅速整理着线,条理清晰地说:“朱氏在端州放任响马进出,连灯州女子都深受其害,那敦州会少吗?敦、端两州挨得这般近,澹台龙不会对响马倒卖女子事情无所知。听海日古说朱氏在拟造户籍时候就在猜测,朱氏个边陲小州府,如何能改得动远在阒都黄册?朱氏背后还有人,这些人澹台龙动不。沈卫来到中博就是和朱氏朋比为*,他到端州去就是为查白茶这层藏起来网。”
这也是沈泽川适才百思不得其解地方,如果白茶能够蒙蔽沈卫,那根本渗不到敦州内部响马又怎能轻而易举地查到她身上?她嫁给沈卫是为端掉响马,而沈
行长达六年追查,离北被迫送出萧驰野,埋下日后背道而驰隐患,而太后荡清光诚帝时期朝堂。所有人都深陷内斗,中博兵败案就是阿木尔那颗探路石子。他也许开始也没有料想到大周土崩瓦解会来得这快,这颗石子砸得恰到好处,它是压死骆驼那根稻草。
“们认为是沈卫杀掉白茶,”海日古在肃杀气氛里再次开口,“他可能受到响马余孽蛊惑,把白茶当作来自边沙细作。”
沈泽川垂眸盯着自己右手,他在想着什。
“如果是这样,”萧驰野说,“沈卫就没有通敌,那他在咸德年间所有举动都说不通。”
沈卫罪责洗不干净,因为他先是畏战而逃,随后联合嫡子沈舟济,设宴掐死主战澹台龙。他不仅自己在退,他还要求中博武将也跟着退。六州是被拱手让出去,这是萧驰野最不齿沈卫地方。
萧驰野后来接任禁军,为什会想方设法把中博残余守备军纳入麾下?正是因为太耻辱。这些军士蒙受着畏战污名,在茶石天坑死四万人,却没有回击机会。萧驰野接纳澹台虎那日说过“国耻犹未雪,家仇尚未报”,就是想着有朝日,他要把以澹台虎为首中博军士放回中博。
谁债,谁来讨。
“反过来想,”沈泽川脑海里反复出现着沈卫脸,他喃喃道,“反过来就能说通。”
海日古不解其意。
隔壁行商声音已经停歇,庭院内月色冰凉,萧驰野在片刻安静里抬手把氅衣罩到沈泽川肩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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