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都能掩袖,唯独沈泽川不能。尹昌是给他打仗,他如果在这会儿露出嫌弃之色,伤是老头心。况且给尹昌赏,在明面上没有那丰厚,先前败也是要算,沈泽川再掩鼻,下边人就敢轻慢尹昌。
尹昌不知道周围什滋味,给沈泽川说樊州火铳时候手舞足蹈,越讲越高兴。
萧驰野来得晚,他这几日都住在北原校场,听说尹昌回来,专门赶来见见这老头。萧驰野到檐下,免通报。
骨津正给萧驰野褪氅衣,忽然动动鼻子,露出惊悚神色。萧驰野瞟见骨津变色,纳闷地问:“怎?”
骨津还没答话,就听见堂内“哐当”声,接着余小再急道:“这咋子晕咯!”
好事,不宜伤情。”
姚温玉话从侧面夸得是沈泽川择将明智,让老将感激淋涕,顺道告诉后边幕僚们,这对主从感情深笃,好着呢。
沈泽川这才找着话,说:“行军辛苦,费盛,快扶尹老起来吧。先生们也起来,照常坐。”
费盛把尹昌扶起来,尹昌哪敢看沈泽川,拿出打仗谨慎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孔岭哭笑不得,原本挺轻松气氛,让尹昌这跪,跪得大伙儿都不便再嬉笑。
费盛听着萧驰野到,怕萧驰野进门也闻着味,这跟前坐可是沈泽川,被熏出什事他担待不起。尹昌打胜仗,大家铁定不会责怪老头,那就只能跟他费老十算账,谁让他是随军哪!周围都快招架不住,费盛真是冤死,他索性不做二不休,自己先倒下去,栽到沈泽川跟前装死。
沈泽川立刻抬起折扇,拿出指挥千军万马气势,镇定地说:“快扶到偏厅去,请大夫来看看。尹老奔波劳累,成峰,赶紧派人为尹老备热水,待尹老沐浴休息后再开宴。”
尹昌听要洗澡,急得差点跳起来,说:“府君,不——”
萧驰野在外头喊声:“乔天涯。”
“得嘞,”乔天涯弯腰进去,直接把尹昌扛起来,在老头挣扎中哈哈笑,“尹老,过年好啊,该洗!”
好在沈泽川把控着堂内氛围,放低声音,比平时更温柔。他不着急,先问尹昌行军时吃穿如何,又问返程时天气,几番问答以后,尹昌答话就顺溜多。
沈泽川这才切入正题。
费盛原先还想藏,可尹昌味太大。老头两个月没洗也没啥,可他们从战场上下来,身新沾血臭,这会儿被堂内热气全给焐出来。
余小再坐在孔岭下边,听着问答,忽然闻见股味。他分神琢磨着味,觉得这味既像馊饭拌臭脚,又像泔水泡咸鱼,简直闻所未闻,独树帜。这味还力道奇猛,不到片刻就占据满堂,并且后劲十足,让嗅觉灵敏费盛快昏过去。
沈泽川全程面不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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