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凌云回想起几年前夜,那辆来自阒都马车带着封贵重信。霍庆站在烛光旁打开它,摸到其中沉甸甸承诺。
如果说边郡是启东最凄苦驻地,那灯州就是中博最穷州境,这两个地方穷得相似,灯州唯优势仅仅是不必像边郡样时刻面对边沙骑兵冲击。中博兵败案以后,匪患让霍庆焦头烂额,他困在这隅,得不到朝廷任何帮助。
那封信是霍庆可以摆脱困境最后机会,但是他没有接受,最终落得葬身犬腹下场。
“是他,”霍凌云咬紧这个字眼,“这个人就藏在阒都,能够许下那样承诺人绝非普通人。爹拒绝贿赂以后受到彭狗弹劾,兵部因此不肯提拔爹,偏信彭狗谎言,不再给灯州应有军费,灯州土匪就是在那个时候死灰复燃。杨裘到樊州和翠情联手筹建窑子买卖,把倒卖妇女营生再次干起来,并且借机和洛山雷常鸣搭上线。”
连起来!
如指掌。
“但是翼王没有动,他心甘情愿地在樊州当个缩头乌龟,跟着被你用火铳打爆脑袋,”萧驰野言语冷峭,“蝎子找你吗?”
霍凌云盯着自己双膝,说:“没有。”
“你撒谎,”沈泽川浮着茶沫,抬起眼眸,隔着那点袅娜热气,肯定地说,“你跟蝎子接触过。”
沈泽川在锦衣卫时候,先后任职南北镇抚,待在诏狱时候不算短。他审人自有套办法,就像他曾经诱骗纪雷和奚鸿轩样,在谈话里,他擅长借用环境来操纵气氛。
沈泽川想起在敦州查颜氏账簿时困惑,边沙从大周偷走大批物资为什没有留下痕迹?因为它们根本不在敦、洛、端这条线上,雷常鸣和雷惊蛰从头到尾都只是阿木尔设在中博东北方障眼法。
难怪颜何如在这件事情上底气十足,他确实没有碰过这些货,可是他肯定知情,因为他手里行商都跟翠情有过来往。沈泽川结合余小再说咸德六年彭方苗弹劾霍庆案程,更加确定猜测。
“货是从樊州走,”沈泽川端着茶盏,“他们直接把货
有时候话不能多讲,点到那刻,对方自然就会想到更多。
霍凌云必须保持清醒,他跪在这里,再答错句话,就可能身首异处。他顶着两个人压力,深深地呼出口气,像是在劝诫自己冷静。他已经到末路,最糟糕局面就是现在,因此当他再度抬头时,反而恢复些许镇定。
“没错,”霍凌云说,“早在翼王以前就跟蝎子接触过。咸德六年爹打胜仗,他派人前来,游说爹放弃樊州,并且承诺给爹爵位,但爹拒绝。”
沈泽川微偏头,眼角余红掩进逆光斜影里,他说:“你说是‘他’。”
不是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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