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昌不想提妻儿,因为他们都是咸德年饿死,那是尹昌酗酒开端。他回顾自己过去,认为自己就像脚下泥,这辈子都没出息过。
“你跟着府君,有前
费盛被推得踉跄。
尹昌踹他屁股,骂道:“你要是儿子,就抽你!”
费盛扯着脏衣袍,气得回头嚷:“他妈有老子!”
“给好好看路!你要那想要这位置,明天就去求府君,给你磕回来,看你臊不臊!”尹昌走几步,又说,“他妈还有儿子呢!”
费盛这倒没听说过,尹昌混迹在茨州,不怎跟人提过去。
搓着手臂,说:“就磕颗牙嘛,咋还跟人家怄气呢。”
费盛扔掉擦手帕子,面上阴晴不定,最终勉强挤出笑来,说:“跟他们怄什气。”
尹昌探头,瞧着费盛表情。前头灯笼照不到这里,费盛闷头站着,别开头不给老头看。
尹昌冷得受不,颠着小碎步,说:“那位置给他就给他,瞧着你也厉害着呢!骨津那好本事,咱们中博就你能跟他比较,乔天涯也没这份能耐。咱们还有前途,非得跟人在这里摽劲儿?当心叫府君见,骂你小心眼。”
费盛心火“噌”地蹿起来。
“儿子要是活着,就跟你个岁数。”
费盛闷半晌,忽然问:“那怎死?”
尹昌把雪踩得吱吱叫,就着头顶星,终于能看清些路。他缩着脖子,说:“饿死。”
费盛扶着墙,没敢再跟老头犟嘴。
尹昌年轻时混在市井,他是贱籍出身,不会别手艺,也没上过学,想混口饭吃,费好大力气入伍。那会儿齐惠连推行黄册入籍才到茨州,尹昌赶着最后漏洞进守备军,待就是三十年。他在守备军里混日子,虽然不识字,却把地势摸得烂熟,就像他跟费盛吹嘘那样,只要在中博,他闭着眼都不会走错,寻常土匪根本不是他对手。
尹昌没理会,接着说:“你把霍凌云压得那紧,不对茬儿,这能服众吗?锦衣卫里头还有灯州守备军哪!寒不是人家心吗?指挥使是干什?统理军,没点器量,这位置能给你?”
费盛呛声:“就乔天涯行,就乔天涯能耐!”
“人乔天涯还真有这份能耐。”尹昌“欸”声,绕到费盛另边。老头个子矮,站费盛跟前矮好几个头,说:“你看他,在茨州没跟你抢,可威信仍在啊。他劝没劝过你别老那压着霍凌云?得,你别说话!知道,你想说自个儿没压着霍凌云,可锦衣卫差事你给安排没有?也没有嘛。”
费盛说:“是他老母?吃喝拉撒全归管!”
尹昌跳起来打他,说:“你这混小子,怎不开窍!你怎做,你心里边最清楚!”说完又推费盛,“赶紧走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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