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纲不敢赌,他信不过萧驰野。
萧驰野半晌没得到回答,听着后边木屐声靠近。他微侧头,看到沈泽川衣冠整齐,拎着扇子偷瞟他眼。
“不成,”纪纲像是回答萧驰野,却看着沈泽川,苍老脸上满是沧桑,决然道,“这事不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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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院子里姚温玉正在点香,他捏着香炷,熏得虎奴不肯挨着他。这两日雨停,就该有蚊虫,姚温玉也受不这味道。他正端详着那烟,就被夺走。
以再给他找女子?他要是真见,就是负心汉。师父要孩子,丁桃和历熊还小,待在师父跟前也能解闷,要是师父高兴,把他们养到二十七八再送出门都管不着。”
纪纲看萧驰野本正经地乱讲,丁桃和历熊哪是孩子,都十八九,扔出门办差都算晚——根本就不是这回事!
“师父点头,”萧驰野撑着臂,磕下去,“师父不点头,就喊爹。”
纪纲能在锦衣卫有如此声望,就是因为他讲理,他在这件事情上为沈泽川想得太多,萧驰野要是坐下来跟纪纲讲道理,铁定没办法说服纪纲。沈泽川关系离北军粮,纪纲必定会担心,离北现在同意,究竟是为军粮还是局势?
纪纲哪想萧驰野这般没脸没皮,反倒把他给逼在门外,今日不点头,他都不好走。纪纲从齿间挤出字眼:“你少拿这套花言巧语诈,就算你大嫂真来,也不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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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得见兰舟啊,”萧驰野没抬头,就这说,“爹,兰舟不懂这些礼,没您在旁边照顾,他可就要被大嫂骗回离北做弟……”萧驰野卡瞬,极快地接道,“做弟婿!您要是想这样成全,也高兴。”
纪纲把马鞭扔在地上,忍无可忍地说:“你闭嘴!”他得反驳萧驰野,便咬牙道,“你甭想进门!”
萧驰野宽袍稍敞,颈间潮红都退。纪纲不让他进门,他也不辩驳。雨下得急促,檐下有几分冷意,纪纲怒火不减,但适才直冲脑袋劲已经没。
萧驰野神色肃然,正色道:“师父担心,都想过。大哥跟大嫂感情甚睦,现在有洵儿,往后还会有孩子。离北不需要再生,也没那念头。师父看着兰舟长大,盼他家室美满,知道,也想。爱他敬他跟他白头到老,不也是美满吗?师父信不过,怕兰舟日后受委屈,要给兰舟找女子,确实管不着,但这条命都给他,他要别人,就是杀。”
萧驰野不是寻常男子,他既有胆识也有手段,现在是壁玉成双,看着都好,可是仗完呢?他若是变心,有万种办法能解决这段感情。纪纲最怕自己百年以后沈泽川孤单,现在谁都把沈泽川尊称句府君,只有在纪纲这里,沈泽川是川儿,还有要他操心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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