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蔺交八城账簿,这事得算。
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韩丞会有去无回,八大营从永宜年开始就在阒都吆五喝六当大爷,只有咸德年间萧驰野率领禁军威胁过他们都军地位,但后来禁军走,他们又成为阒都都军,行事猖狂,早就没谨慎说法。
几人饮酒作乐,闲谈间时候愈发地晚。
花十三有点醉,靠着椅背架起腿,喊那唱曲戏子来给他捶腿,趁着酒兴捏把人家脸,调戏着:“小娘子芳龄几许?看着眼生。”
后边韩氏子连忙伸出脖颈,炫耀道:“你知道她是谁?奚鸿轩调教!阒都名角,出这扇门,你上哪儿都找不到。”
心惊肉跳寒食宴落幕,薛修卓摘掉韩丞腰牌。近卫失去旗帜,又忌惮正统威仪,不敢贸然再冲,受李剑霆那句“储君在此”影响避退向后。
宫外待命八大营将领都守在韩府,府内觥筹交错,他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。
“总督还没有回来,别是让那孔泊然给留下。”
韩氏子斜在榻上,把烟嘬得用力,闻言轻哼,说:“虽说孔湫跟总督不睦,但咱们有兵在手,两万都军听见动静就能围王宫,他们谁敢轻举妄动?都是群手无缚鸡之力书生,还真能把希望都寄托在戚竹音身上?戚竹音也跑不。”
花十三听着戏台上唱腔,摇头晃脑地跟着哼,折扇有节奏地敲打着掌心,他道:“总督是盖世英雄,宫里头那几个花架子哪是他对手?瞎操什心哪!”
他们人句逗着那名角,专挑荤话说。外边梆子敲几下,府上侍女就到檐下点起宫灯。
阒都静悄悄,戚尾带着守备军杀掉守城副将,潜入阒都。他掐着时间,待过丑时三刻,便抬手示意下属包围韩府。
花十三昏昏欲睡,忽觉尿急。他起身要去如厕,穿过廊子时看见前边隐隐约约有点光亮,定睛看,竟然着火!
花十三尿都吓没,提着裤子往后跑,追着侍女问:“烧起来,怎也没个人去扑火?快
这花十三是荻城花家庶子,早年插手禁军事务,被萧驰野治过。他害怕霸王萧策安,就逃窜回家,在荻城无所事事地混日子,直混到萧驰野离开阒都才敢入都。
“再说,”花十三竖起折扇,指着上边,得意道,“姑母在,谁敢动总督?”
韩氏子呼出烟雾,跟他相视笑起来,都是草包二百五,谁也不嫌弃谁。
“过几日费适就来,”韩氏子示意侍女塞烟草,“咱们几个给他整个席,好好欢迎欢迎。潘承之死,他憋屈着呢。”
花十三收起折扇,侧过身来,说:“要说啊,这潘承之死得好,他要是不死,流放到槐州去干什?早晚得死在咱们手上,那还坏咱们跟费适情分,不好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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