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君说:“仰山雪来。”
费盛推开士兵,疾步冲上城墙,在看清端州前方时倒吸口冷气。
尹昌爬起来,用刀鞘拍着路过守备军,厉声说:“点燃烽火,迅速呈报府君。”
尹昌蹬上城门,拉过费盛。
“带着你腰牌,率领锦衣骑收拾行囊,保护府君和诸位先生。”尹昌通红鼻子抽两下,他没看城外眼,指着边上狼烟台,“如果这里狼烟燃起来,小盛,你就保护府君西行,往敦州去!”
沈泽川还没有睡,他捏着眉心在灯下听孔岭说堤坝事情,听着庭院里忽然乱起来。乔天涯掀开竹帘,丁桃和历熊跟着入内,孔岭站起来,问:“这是……”
臂,仰起颈子想看费盛,犟道:“喝酒给你丢人?呸,老头子还没嫌你丢人呢。”
费盛把人拖到底下,跟值班房换腰牌。这几日巡防严格,他签字时候费点功夫。
尹昌趁机找酒,用闻不出味鼻子四下嗅,嘀咕着:“藏哪儿啦,就这里吧……”
他揣起袍角,跪在地上,撅着屁股往床子弩底下看。
费盛还是嫩点。
“主子,”乔天涯戴好刀,“骑兵突袭!”
堂内先生“啊”声都站起来,姚温玉立刻看向沈泽川,说:“离北援兵还没有到。”
沈泽川放下手臂,盯着烛光,片刻后说:“端州没有得到消息,不是交战地沦陷,就是洛山失守。”
这屋子都是读书人,高仲雄这种没经历过打仗更是面色煞白,他们都望着沈泽川,府君是所有人主心骨。
沈泽川在此刻不能露出害怕神情,他把自己茶盖拨正,站起来。丁桃抖开氅衣,要替沈泽川披上,沈泽川侧过手背挡掉。
尹昌歪着脑袋,探手进去够酒,念道:“小乖乖,欸,咋这远,欸……”
费盛回过头,搁笔,准备喊老头住手,却在这刹那间听到声极细“咔嚓”声。他耳朵太灵敏,以至于风声都能听清楚,不得不偏过头,静气凝神地再听次。
旗帜落下来,城门附近风停。
尹昌终于够到酒,但是他没往外扒,而是保持姿势伏在地上,闻着土地味道,在费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,bao喝道:“敌袭——!”
投石机重石轰然砸在墙头,灰尘爆溅,费盛抱头躲着碎渣,听望楼上警声大作。守备军举起鼓槌,砸起来,吼道:“敌袭敌袭,快他妈起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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