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赫连侯,”孔湫稍敛喜色,“赫连侯自知田税有误,为让殿下从轻发落,变卖田庄,自行筹粮,替庸城百姓解难。”
遄城田税是堂内众人心照不宣案子,朝廷想要追回空亏那部分,还想重丈良田归还于民,赫连侯势必要承担罪责,可他这样做,内阁也要酌情裁决。
“所谓法不容情,殿下不能因此让小人心存侥幸,依臣之见,”薛修卓跪着身,“赫连侯虽然为庸城筹备到粮食,但仍旧要按律查办。”
“们追查田税,归咎到底正是为恢复八城民生,赫连侯既然肯替庸城筹粮,便是有悔改之心。”岑愈道,“殿下要以仁孝治理天下,倘若严遵刑律抄斩费氏,只怕有失人心。”
岑愈是老臣,还是寒门老臣,却在此刻要保赫连侯,正是为李剑霆。赫连侯筹粮救灾,不论如何,在庸城就有仁名,李剑霆若是执意抄他满门,对于还在观望剩余世家而言就只有死拼到底这条路可以走。
,奴婢在边上伺候时候记住。”
“好事,”李剑霆神色温和,笑道:“就记不清,以后还得你提醒。”
福满趁拾碗时候偷瞄李剑霆,见储君神情寻常,言辞谦和,跟平时没有不同,才放下心来,说:“奴婢能为殿下分忧,便是三生有幸。”
“诸位先生到吗?”李剑霆说,“到就让进来吧。”
刚到明理堂外孔湫、薛修卓等人听传入内。他们齐身叩拜,道:“臣等参见殿下。”
早在追查丹城账时候,岑愈就屡次劝孔湫放缓速度。如今端州大捷,六州尽归沈泽川麾下,旦离北平定战事,那下个就是阒都。所谓滴水石穿,世家既然是沉疴,就不能急于时,否则伤及肺腑,哪里还有余力应对中博?况且丹城重丈民田还要重查黄册,朝廷想要专心治病,就得在没有外患前提下进行。
“咸德年朝廷给他们留有余地,可八城变本加厉,这才催生倒卖官粮事。”薛修卓说,“如果不能杀鸡儆猴,如何能让他们胆寒?”
“如今社稷垂危,”岑愈也跪下,“离北、中博相继反叛,乱党纠集江野,沈泽川——”
“正是因为社稷垂危,才要重卫朝纲,若
“诸位先生都是老师,”李剑霆示意福满扶起孔湫,“元辅进堂何须多礼?该是给元辅行学生礼。”
孔湫落座,笑说:“殿下如今不同以往,不必再谨遵师生规矩。明理堂是处理朝政地方,此地只有君臣,臣不敢僭越。”
李剑霆端详着孔湫,忍俊不禁:“今日有好事。”
孔湫不苟言笑,老成持重,很少会这般喜形于色。果然,下刻就听孔湫说:“今早听江青山呈报,庸城赈济粮已经筹齐。”
“这般快,”李剑霆大喜,“是跟河州借粮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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