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,”柳空压低声音,“府君擅长制衡之术,那是帝王道。余小再余大人是六州臬台,到咱们这里来,职权大,压将军头,将军也先忍忍,等二爷回来,自有将军申辩地方。”
澹台虎闻言愈发不安,说:“二爷如今心向着府君,必不会听话,只怕到时候火上浇油。”
“将军糊涂,”柳空给澹台虎出谋划策,“府君把将军调去北原校场,正是为让将军守茨州。将军如此骁勇,必能大获全胜。等将军打胜仗,二爷自然高兴,到时候将军再跟二爷提撤掉督军事,二爷必然同意。”
澹台虎心里拿捏不定,说:“等二爷回来,只怕要明年。”
“那不正好,六州安危都系在将军身,这是何等功劳!”柳空看澹台虎面色微霁,便继续说,“况且余小再来将军也不必真怕他,他是都官,还是都察院岑愈学生,谁知道他对府君忠心是真是假?虽说将军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可战事临头,不得不防啊。”
澹台虎扶刀而立,听通信士兵讲完话,点点头,转身进军帐。帐内有几个敦州兵,都是澹台虎心腹,在里边抽着根烟枪。
“府君有命令,”其中个问,“将军怎不高兴?”
“快他妈别抽,乌烟瘴气!”澹台虎卸着刀,道:“府君让往北原校场调兵。”
几个兵看澹台虎神色不佳,不敢闹,紧跟把烟枪给掐灭。适才说话那个年轻人头发枯黄,叫作柳空,是从樊州招进来,平时很会讲话,所以得澹台虎青眼,跟在澹台虎身边。
柳空掀开帐帘散味儿,走到澹台虎边上,嬉笑道:“府君肯用将军,就是没把那王宪话放在心上,还是信将军。”
“犹敬……”澹台虎时语结。
不错,余小再是岑愈学生,他不回去继续当他都官,反倒留在中博。府君那般信赖他,万他是阒都派来细作,府君不就危险吗?
“你说得对,”澹台虎看着桌上刀,“二爷把六州托付于,就得确保府君和茨州无
“府君自然信。”澹台虎把刀“哐当”地放在桌上。
“那将军还生什气?”
“府君派余小再前来督军,人都在路上,后日就能到,”澹台虎面上刀疤不自在地抽动下,“二爷以前没这规矩。”
“将军是二爷亲信,”柳空收敛嬉笑神色,“跟府君这会儿不大样。”
澹台虎听着这话,神色更加凝重。他自从被萧驰野训斥后,在端州向沈泽川负荆请罪,回到敦州还要给衙门补贴公费。明年开春若无战事,他兵得帮敦州衙门种田。这都没什,可他忘不掉那日,总是担心沈泽川因此厌弃他,往后不再用。等沈泽川继续用他,却派来监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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