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是子时,周遭很是安静,赵素柔说要自己亲手处置徒弟,便当真自己来。
“师父。”玉壶慢慢站起来,看着这个把她养大女人,对她来说,这个人就是她母亲。
赵素柔面色冷硬,步步走过来。以后,她就是素心宗掌门,必须得想无音师太那般,杀伐果决,才能支撑得住这个庞大宗门。定定地看自己小徒弟半晌,“玉壶,你多大?”
“十三,”玉壶轻声说道,“跟着师父,这是第十年。”
赵素柔没有说话,缓缓抬手。
“师父说会亲自来处置你,你自求多福吧。”两位师姐看看所在角落里玉壶,面露不忍。再怎说,是从小起长大姐妹,没法就这眼睁睁看着她去死。
“师姐,要不们……”三师姐玉泉咬咬唇,看向身边大师姐玉韵。
“你别犯傻,想跟她起死不成?”玉韵瞪师妹眼,拽着她离开,从外面锁上柴房门。
玉泉忍不住哭起来,步三回头地被师姐拽走。
周围渐渐安静下来,玉壶坐在堆柴木中,渐渐止哭泣。哭又有什用,夜过子时,师父就会来清理门户。
十年师徒之情,临死却没有句话跟说吗?玉壶闭上眼,等着受死,滴眼泪禁不住从眼角滑落。忽而感觉到衣领紧,睁开眼,被赵素柔拽着迅速离开这处院落,不多时就到素心宗处偏门。
赵素柔用掌门钥匙打开偏门,把玉壶推出去。
因为力道太大,玉壶踉跄着跌倒在地,愣愣地看着门内赵素柔,“师父?”
“师父把你养这大,不是为杀你,”赵素柔语调依旧冷硬,“你走吧,别再回来。”说完,便咣当声关上门。
玉壶愣半晌,才
怪自己时犯傻,帮辰子戚吗?仔细想想,若是时光倒转回去,她依旧会这做。宗门无故扣留人家母亲,合该还给人家。
先前那位皖王使臣,叫做姜良才,到素心宗来拜会,之后师祖无音师太便出门趟,把那位漂亮又泼辣女子抓来。常娥进素心宗,把能见到人都骂个遍,师姐妹们都惧怕她,所以送饭差事就常常落到玉壶身上。
“切,什素心宗,不过是个娼馆子,把徒弟送给儿做妾,也不嫌臊得慌!”常娥边吃着玉壶送来饭,边数落,“做婊|子还不认,偏要装什侠女大义。劝你呀,早些离开这里,免得被她们祸害死。”
还真被那位太妃娘娘说中,玉壶苦笑,自己当真是要死。
门外响起叮叮当当开锁声,玉壶立时绷紧身子,浑身寒毛倒竖地望着柴房门。“吱呀——”破旧木门发出刺耳声响,门外月光倾泻进来,更显得门前那逆光而立人阴森可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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