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出带来酒杯,斟满,再俯身洒在父亲墓前,空酒杯摆在台阶上。
聂哲远站直后下意识理理衣摆,而后又陷入沉默。
从梁思闻角度看他侧脸,非常像聂柏荣,下巴紧绷,线条锋利,给人第感便是冷淡疏离。他站在旁安静地等待,他明白聂哲远心里定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,只是时不知该从何开口。
半晌,聂哲远开口:“爸,生日快乐。”
他在另只酒杯里倒满酒,饮而尽,“咱们之前直没机会好好喝次酒,今天就算是补上。”
今年圣诞节刚好赶在聂哲远父亲农历生日。聂哲远提前两个小时下班,准备打车去接梁思闻,再起去墓园。
出租车转个弯,聂哲远看到梁思闻捧着两束花站在路边,想到自己带白酒,感觉是有点不搭调。
两人来到城郊座墓园,前后走着,步步踏上台阶。因为地势高,且四周都是绿树,寒气比城区要浓得多,梁思闻把脸埋进围巾里,牵住旁边沉默路人。
聂哲远偏头看他,他乖巧地笑下,说:“给你暖暖。”
聂哲远勾勾唇,牵紧他手,揣进大衣口袋,做每对普通情侣都至少会尝试次俗气事。
“过得很好,医院工作也顺利,您放心。”
他像做汇报样,告知父亲自己近况,自然省去前段时间医闹。接下来是父亲所在科室近况,甚至还有父亲带学生近况。
说完这些,聂哲远仿佛松口气。在长大成人过程里,和父亲相处方式度让他感到疲惫甚至压抑,并非感受不到爱,也早已做到相互理解,只是在两个太过相像人之间,确实难以寻找到平衡点,而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选择放弃寻找。
“还有件事想告诉您,”聂哲远顿顿,又倒上杯酒,仰头喝下,“今天带梁思闻来,和梁思闻……在起半年多。”
“梁叔和闻姨已经答应,想您应该也不会反
他们走到两个挨着墓前,手自然而然地放开,并不是心虚,而是种尊重。聂哲远对着右边墓碑鞠躬,叫声“妈”,虽然实际上,他对母亲毫无印象,母亲去世时候,他还不会走路。
梁思闻把两束花放下,心里默念着打招呼,然后和聂哲远起,仔仔细细地擦拭两块墓碑上照片。
不是各自照片,而是三十年前合影。照片上女人笑容甜美,旁边男人也不似他贯给人印象,没有严肃冷感,眼神中反而透露着温柔。
照片下行字,分别写着“爱妻江远亭之墓”和“慈父聂柏荣之墓”。
聂哲远是在父亲去世后才知道,聂柏荣早在多年前,妻子因病去世时候,就为自己买好和妻子相邻墓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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