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慈没有说话,仍旧是望着那轮昏昏沉沉日头,他出苍雪宫出鲸州都是这样,到万珍谷和人间界也还是这样,这片天空好似永远不会再亮起来,阳光也是冷冰冰。
他累,不想出去,于是个人回到苍雪宫空荡荡大殿里,四周片死寂,跳动烛光调皮地撕扯他影子,他回头看着墙上影子,就好像有个人藏在那里,趁他不注意时候摸摸他头发,拍拍他肩膀。
谢慈就这样看很久,不知想到什,突然笑起来,眉眼弯弯,但是很快他嘴角就耷下去。
他低下头,无端想起李青衡死前些事。
李青衡离世前那年里,谢慈很长段时间都没在他身边,他跟着江砚到处玩乐,顺便料理苍雪宫里些事,想起李青衡就给他去只纸鹤传音,告诉他自己过得很好,有时候玩得高兴,他很长段时间都想不起李青衡来。而等他见到李青衡时候,李青衡病已经非常严重,撑不多少时日。
李青衡后事是由赫连铮手操办,他在这世间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就只有他们两个徒弟。
谢慈亲眼看着他棺椁被埋进深深地下,赫连铮为他竖碑,在碑上刻字,谢慈则什都没做。
他感觉自己好像在做场奇怪梦,梦境被团雾气笼罩,他隔着那层雾气,什也看不清。
李青衡下葬后,没等到他过头七,谢慈就回到苍雪宫。人活在世,这些生死别离都是寻常之事,不必哀伤。
这年苍雪宫来许多新人,江砚为这些新人办场宴席,席间他们把最好酒、最好肉都进献给谢慈,又有说话风趣弟子陪在他身边不停说着笑话,他侧耳倾听着,好像李青衡死对他来说只是件无关紧要小事。
他想带着李青衡到万珍谷去,找鬼医去,他想这世上总有个人能救得他。而李青衡坐在椅子上,温柔地凝望着他,没有说话。
赫连铮摇头,告诉他能找
他向来都是这样。
美丽舞姬身穿彩衣在鼓上翩翩起舞,白衣乐师弹奏箜篌,有人高唱南国采莲曲子,谢慈跟他们同喝夜酒,听夜曲子,却怎也高兴不起来。
他感觉自己还是在那场梦里,他醒不过来。
李青衡仙去第年,苍雪宫在江砚打理下蒸蒸日上,他们收许多弟子,在修真界中小有名气,也得罪些人。谢慈从不去管苍雪宫中事务,他每日无所事事,认识朋友们找他出去玩乐,他答应几回,然去也打不起精神来,最后实在无聊,就坐在苍雪宫后面那座小丘上面,望着头顶这片天空发呆,坐便是整整天。
江砚看见,十分好奇,过来问他这天有什好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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