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长长地叹口气,心中满是内疚,他同萧鹤道:“凶手是齐暄宜旧日属下,名叫丁聂,他招供说,他给齐暄宜
做完这些,萧鹤愣愣地在棺木旁站很久,他手里握着封棺钉子,却怎也钉不下去。
齐暄宜在里面会不会怕黑,个人会不会觉得寂寞?自己该进去陪着他才是,只是这棺木太小,他若进去,娇贵小皇帝该嫌里面拥挤。
他找到处山清水秀地方,为他挖坟,立碑。
做完这些,萧鹤坐在墓碑旁边,望向前方埋葬在矮矮坟丘里年轻爱人。
他今年还不到而立,却感觉无比衰老,仿佛夕之间身上生气都被抽空,他身体仍然康健,灵魂却随着齐暄宜尸体同被埋入漆黑地下,再不见天日。
宫灯纱罩里飞进许多细小蚊虫,它们在里面胡乱地爬行,没头没脑地乱撞,找不到出路,然后会在天亮之前,悄然死去。
萧鹤抱着齐暄宜尸体坐在长春宫冰冷地面上,他身上血都已干涸,凝固成轮暗紫色月亮。
他垂眸望着怀中齐暄宜,他脸好像从没有这样白过,嘴唇青紫,身体僵硬,可是萧鹤仍旧忍不住去幻想,也许在明天太阳升起之前,齐暄宜会从睡梦中醒来,睁开眼,告诉他这切都是假,他是骗他。
他没有醒来。
这次齐暄宜是真走,这个总是自私自利小皇帝真走,他们这生都不会再相见。
日升月落,斗转星移,秋风瑟瑟,潇潇雨落,枯黄叶子从树梢飘落,在他身上盖厚厚层,萧鹤僵坐在这里,动不动,他好像要随齐暄宜起在这里死去。
直到两天后薛青临找来,才将他从这场大梦中唤醒,萧鹤从地上爬起身,拂去掉身上落叶。
“他怎会中毒?”他向薛青临问道。
眼前萧鹤衣衫褴褛,头发凌乱,满目怆然,竟不似个活人,薛青临知道齐暄宜死他定要伤心难过,却不想他会颓废至此。
情之物,果真是害人不浅。
当晨曦光透过窗棂,落进长春宫时,宫灯下面已堆满蚊虫尸体。
萧鹤抱起齐暄宜,缓缓起身,他在那里坐得太久,起身时候脚下踉跄,差点摔到怀里人。
他低头轻轻对他说句抱歉,没有人回应他,就算他摔疼他,齐暄宜也不会再说出任何埋怨话,长春宫里所有声音都在昨夜被头无形巨兽吞噬掉。
萧鹤走出长春宫,外面明媚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,许久之后,他抬起头,遥望远方,重重红墙之外,是连绵起伏青山。
齐暄宜后事全由他手操办,他为小皇帝换上他往日里最喜欢衣服,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棺椁里,在棺椁里放满他生前常用之物,最后合上那棺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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