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再不敢迟疑,忙道:“是外面族人们说,家里在虐待假山后耳房里那位,饭也不给吃,衣也不给穿,不过九岁孩子,怕是已经被活活折磨死……还说,还说千错万错,都是大人错,和孩子不相干。这样迁怒,实在是,忒……忒歹毒些……”
“放你娘屁!!”
自认为是当年流言最大受害者,如今听到流言再起,贾赦脸都气青,厉声道:“是哪个下流种子乱嚼舌根?”
贾琏犹豫下,眼见贾赦又在找东西,准备捶他,忙道:“是族里些老人,几个太爷。”
贾赦闻言,面上狂怒之色微微滞。
可是有些话,却不好直说,只能闷在心里。
心情也就愈坏。
眼见贾琏忽然变犹豫起来,贾赦怒上心头,喝道:“该死孽障,鬼鬼祟祟,有什见不得人心思?占地儿,还想算计什?”
贾琏唬跳,忙道:“老爷息怒,儿子哪里敢有什心思。只是近来外面族里,有好些不好听话。不知该不该告诉老爷。都是关于,关于……”
贾赦闻言,眉头登时皱起,道:“关于什?快说!”
“老爷。”
时间荏苒,两月时间转眼即逝,除夕临至。
贾琏早早与荣府诸管家管事,筹备好新年事宜。
到腊月二十九,荣府正宅偏院两处,从里到外,都换门神、联对、挂牌,新油桃符,焕然新。
是夜,贾琏前来东路院,见过贾赦,商议明日祭祖之事。
在礼孝为天当下,他虽然不惧怕那些远房偏支长辈,可也拿他们没法子。
偏这些辈分高老家伙们,在族中整日里念念叨叨个没完,极有话语权。
尤其是那个贾代儒,方正迂腐,最重礼数。
连他早死儿子,留下唯儿子,
贾琏白脸色,道:“儿子不敢说……”
贾赦听之,抄起几上茶盏砸过去。
好在他心里还有点数,大过年,没有直接朝脑袋上砸。
不过盏还滚烫茶水,还是烫贾琏脸痛楚。
贾赦喝道:“球囊孽障,再不说,仔细你脑袋!”
贾赦双狭细眼眸半眯,瞥贾琏眼,道:“老太太那里,都准备妥当?”
贾琏忙应道:“是,只等明儿早,老太太领着家里有诰命和老爷、二老爷并东府珍大哥起入宫朝贺行礼,领宫宴后回来祭祖。”
贾赦鼻中哼出道浮音,道:“外面庄子上,送些什来?”
贾琏赔笑道:“左右不过是往年那些,老爷喜欢御田胭脂米和碧糯,都已经送过来。还有些大鹿、獐子什,也都挑好送来。二老爷还让儿子问老爷,若是缺什,只管要。”
贾赦端起几上茶盅,刚啜饮口,听到这话,只觉得吃颗苍蝇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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