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迟曜才出声,只是回答她时,声音压低些:“……你说呢。”
这平平无奇三个字,却让气氛变得怪异起来。
林折夏感到莫名拘束,把手里靠枕抱得更紧。
“……”她说,“怎知道。”
迟曜逆着窗外光,只手搭在吉他上,另只手垂着。他喉结微动,似乎是把真正原因艰涩地咽下去。
错觉之后,她又有点后悔,后悔当时帮着徐庭劝他上台。
因为她发现。
她变得很小气。
小气到想把此刻迟曜藏起来。
成为只有她能看见,只存在于她记忆里幕。
觉得,做人还是不要太虚荣,爱看小作文不是什好习惯。”
迟曜扫她眼,没再多说,把宽大衬衫袖口挽上去折几下,然后单手拎起靠墙吉他。
迟曜手按合弦时候和她想象差不多,跨格很轻松,指节由于用力,紧紧绷着,他按下之后,右手从上至下扫下。
干净利落琴声随之倾泻而出。
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。
再抬眼时,又是那副欠揍模样。
他最后轻飘飘地说:“因为——你说得对,像这样人,不上舞台确实是损失。”
“……?”
结束后,迟曜抬眼看她,提醒:“这位观众,是不是忘什。”
林折夏这才回神,很浮夸地给他鼓掌:“此曲只应天上有。”
“没想到你不光学习好,在音乐艺术上造诣,也远超常人。”
“……”
林折夏绞尽脑汁,用尽毕生所学,夸半天,然后随口问句:“说起来,你不是不上台吗,为什又答应。”
这天午后阳光很温柔,透过半遮半掩窗帘照进来。
林折夏看着少年细长手指有些生涩地变换着,耳边是简单和弦声。
这个场景太过私人,让她恍惚间产生出种错觉。
好像只是弹给她个人听。
像是,学这个只是为此刻弹给她听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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