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明日神色复杂地望向他,片刻以后终于轻轻叹口气,“在陆家门外等你很久。从白天等到晚上,就在两个小时以前,给你哥打个电话。”
陆西嘉这才猛地抬起头来,神情无不愕然和震惊地望向他。
他脑中思绪混沌地跟着唐明日回对方那间市中心公寓里。他在对方公寓里吃碗面,在对方公寓里洗热水澡,却坚持不愿意换唐明日拿给他新睡衣,仍旧穿着早晨出门时长袖和牛仔裤,坐在侧卧昏黄灯光里言不发地盯着窗前玻璃上滑落雨水看。
最后终于在午夜时分等来连夜赶回来陆昀。对方不在短短天时间内,他曾经浑身上下身体里每个细胞,都像是在叫嚣着思念对方。而当陆昀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时,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忆起几个小时前自己所作所为,甚至都不再有直视对方勇气。
他听着陆昀语气如常地和唐明日对话,却神色冷沉地将他从对方家里带出来,在街边拦下出租车带他回家。从始至终却直抿唇不语,不曾对他开口说过任何个字。
他始终都会是陆家人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甚至都没有给电话那头两位老人留下任何反应时间,只沉着面色在电话挂断以前留下最后句话:“飞机马上要起飞,如果没有什事,挂电话。”
陆西嘉从陆家别墅里出来,心中思绪如同理不清毛线球卷做团。他遍又遍强迫性地逼着自己回忆他说那些话,以及陆老太太和陆老爷子在听见那些话时脸上瞬息万变神情。
他甚至都记不起来要用手机叫车,浑浑噩噩走到半路时,从脸侧擦过风里终于夹裹细细雨丝。片片雨丝在夜色里逐渐蔓延成砸在眉梢眼角豆大雨点,最后甚至有演变成瓢泼大雨趋势。
陆西嘉终于记起来自己需要躲雨,匆忙取下书包遮在头顶往道旁大树下走,身后却陡然射过来束明亮灯光。与此同时,在寂静黑夜中尤其显得响亮短促车鸣声传入耳朵里。
陆西嘉心中倏地浮起丝浅浅希冀来,他睁大眼睛,带着眼底不易察觉期待和欢喜回过头朝停在路边车望过去。车窗在他视线里缓缓降下来,唐明日脸从车内探出来,陆西嘉眼底微不可查光骤然熄灭下来,面上再度恢复成没什表情模样。
唐明日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下车来,将黑色雨伞越过他头顶,“上车吧,送你回去。”
陆西嘉面上隐约浮起抗拒情绪,“不回去。”
唐明日顺着他话点点头,“那你先跟回去,陆昀已经在回来路上。”
陆西嘉闻言先是微微愣,而后似有若无地扬起唇角来,“他怎可能在回来路上,他下个星期才会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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