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经贱到这种地步……
嘴角突然被压住,他猛地睁开眼。
言晟还是皱着眉,冷淡地说:“你别这笑。”
他愣下。
那应该怎笑呢?像奚名样吗?
奚名生来就被眷顾,即便什都不做,也能让言晟死心塌地。
而你付出所有,不惜将自己也折进去,也得不到言晟个温柔眼神。
说也错,不说也错。
分手与不分手,竟然没有任何差别。
他明白往日那种“分手后海阔天空”感觉是从何而来。
没有抵触,没有挣扎,也没觉得多委屈。言晟想听,他便说。
心脏沉在刺骨冰海里,寸寸地下沉,竟然也没觉得有多冷。
只是说出这句话时,他眼睫不由自主地颤下。
投在身上阴影没有离去,但阴影主人没有说话。
季周行瞥着眼角,动不动地躺着,沉默压在他胸口上,令他难以呼吸。
对他时向来脸冷漠,就算刚刚操完,也能甩记冷眼,货真价实拔屌无情。
他呼出口气,原本觉得不困,现在却很是疲惫,只想站在床边人赶紧走,关灯合门,把他个人丢在黑暗里——就像这10年来样。
但言晟似乎还没有离去意思,那带着体温目光也没有挪开。
他闭上眼,灯光被眼皮挡住,落下层层深邃红。
是想听到道歉吗?
他抿着下唇,怔怔地看着言晟。
言晟却忽然抬起手,关掉床头灯。
黑暗终于降临。
他闭上眼,将那颗千疮百孔心脏小心翼翼放在海底。
他动作很轻,不是害怕将心脏摔碎,
因为言晟不在他身边!
而现在言晟回来,周遭空气都染着言晟气息。他被罩在其中,如同中蛊毒般。
这个人随意个眼神,个表情,都能让他方寸大乱。
说分手是他,他以为自己终于抢到回主动权,如今才知那不过是言晟逗他好玩儿,施舍于他。
现在言晟不乐意施舍,仅是站在原地勾勾手指,他就满心情动,三步并两步。
他到底没能忍住,抬起眼皮看言晟眼。
刚才那温和宽容目光不见,取而代之是深不见底凝重。
言晟连眉头都皱起来。
季周行再次阖上眼,嘴角惨笑越来越深,喉结艰难地上下起伏。
心里有个声音说,季周行,你现在连低声下气道歉都不能让人满意吗?
向奚名道歉?
喉咙苦涩,胸腔泛着难以与外人道酸。
十几岁时,言晟逼着他向奚名道歉。他心不甘情不愿,虽然低头,但语气眼神满是抵触。
但现在不样。
轻声说出“对不起,那时太混”时,他嘴角突然扬,在自己都没意识到情况下,扯出个自嘲到近乎绝望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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