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他酝酿很久,满心喜悦地给言晟打电话。可只说几句安慰话,就被言晟不耐烦地打断。
他很想问问,“二哥,你是因为而放弃吗”,他想听言晟亲自说声“嗯”。
可是话还未来得及问出口,电话已经被挂断。
他握着手机出会儿神,怅然地吐出口气,自安慰道——反正言峥都已经说!
“言晟为你放弃梦想”就像粒药效奇高镇痛剂。往后3年,无论在言晟那儿受多重伤,回头想想“二哥为你连梦想都放弃,你还矫什情”,任何疼痛都会烟消云散。
整个身子都麻,望着那点虚无悄无声息地扩大,渐渐有人形。
那是个跪着人。
那是他自己。
在那场长达十几年追逐中,他跪着,匍匐着,拼命想追上言晟,以为近,近,最后却被甩得越来越远。
个膝行人,怎追得上个站立奔跑人?
“少爷?”徐帆愣,立即上前拾起咖啡杯,“您怎……”
季周行脸煞白,眼中潮水退尽,瞳仁像片干涸海。徐帆吓跳,不敢碰他,也不敢高声说话,握着咖啡杯怔怔地站着,片刻后听他低声说:“出去。”
门轻轻合上,有两面落地窗宽敞办公室立即成个巨大玻璃储水器,季周行被困在其中,悲愤、屈辱如刺骨冰水般倾泻而下,漫过他脚踝、膝盖、小腹,渐渐淹没胸口。
他动不动地坐着,小臂叠放在桌沿上,手工西装衣袖被抓出伤痕般印迹。
他大睁着眼,死死盯着空气中虚无点,眼皮纹丝不动,连眼睫也未颤动下。
他想,言峥承诺过等几年将言晟调回仲城。只要以后能生活在起,现在偶尔受点委屈也无所谓,季少爷不是那小气人。
然而镇痛剂并非良药,能驱走疼痛,却疗不好伤。
药效终有日会褪去,如
言晟回来是因为奚名去特种部队,不是因为他季周行。
而可笑是,这已经不是他头次自感觉良好地将自己看做言晟感情里男主角。
24岁那年,言晟在最后关头退出战区比武,丢开成为特种兵机会。
那时言峥说,言晟是因为你而放弃年少时梦想。
他居然天真地相信。
夜里那个梦,是个多难堪笑话?
言晟向来视他为草芥,弃他若敝履,怎会深情款款地跟他说“回来是因为你”?
分手已经三年,就算在起七年里言晟操他操出星半点感情,也早已被三年分别消磨殆尽。
如果是因为他,那为什漫长十年不回来?偏偏选在这个可笑时间回来?
季周行唇角轻轻颤动,冰水已经淹没他脖颈,他却连挤出个冷笑都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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