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幸不由自主退步,脸上笑渐渐变得僵硬。他总被人评价为“单纯不谙世事”,却绝不愚钝,眼下这情形,他就算是个傻子,也足以察觉出不妙。
“不记得曾经教过你对撒谎。”柏云孤右手用力,抓住秦轩文头发,往后扯。
“唔——”秦轩文被迫微扬起面,“柏先生!”
柏云孤狭长眼尾勾勾,“再问你次,认错
余光里,迟幸正志得意满地微笑。
“柏先生。”他低声乞求道:“请,请不要在这里。”
“嗯?”柏云孤声音仍是慵懒随意,“你憋半天,就憋出这句话?”
他含泪摇头,右手无意识地向前抻抻,想像小时候那样,牵住柏先生衣角。
可颤抖着手指只是悬在空中,他已经长大,不能再有如此逾越举动。
不要……
他心里个声音低喃道:不要在这里,不要当着迟幸面。
柏先生误会他、要惩罚他,他心中难受,却也接受。如果有朝日,柏先生让他去死,他亦会从命。
可他不想在迟幸面前跪下挨罚。
他愿意认错领罚,却与迟幸全无关系,仅仅是因为柏先生想要惩罚他。
秦轩文看着柏云孤向自己走来,下意识就想往后退。可他疼痛双腿根本挪不动,像生锈桩子般戳在原地。
要挨罚。
他曾经挨过罚。
那年他刚开始执行任务,心理状态、能力都显得稚拙,小组行动中失手,导致名前辈受重伤。
回来后,他跪在河边尖石滩上,挨十三记鞭子——柏先生亲自抽。
逡巡在身体里剧痛变得越发强烈,晕眩与眼泪交叠,视线更加模糊,他艰难地说:“柏先生,请不要在这里惩罚。”
说完这句话,他力气散,以为自己即将跌倒在柏先生脚下,后脑却突然被握住。
正是这道极具压迫感力,令他堪堪稳住身子。
柏云孤近距离睨着他,眼神突然变得冷寒锐利,语气也变,“知错?认罚?你倒是利落,连辩解都不会?”
他溺在柏云孤气息里,心脏狂跳,眼神闪烁不已。
汹涌情绪在眼中化作水雾,他死死抿着唇,竭力压抑着内心慌张与害怕,隐约知道自己快要站不住,也许下秒,就将狼狈地栽倒在地。
那可太扫柏先生兴。
几只孔雀散开尾羽,在不远处招摇。
他看见柏先生已经来到自己跟前,面容平静,唇角甚至勾着浅淡笑。
“柏……”他张开嘴,整个肩背都在颤栗,额角冷汗滑落到脸颊上。
毫不手软,皮开肉绽。
那咬在后背上疼痛鲜明如昨,以至于当伤痕早已消失,他仍记得这份“教训”。
同样错误,他再未犯过。
这次惩罚是什?
还是鞭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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