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他与俞医生、楚队制定计划里,小雀出生之后就会被送走,而他回到柏先生身边,继续过子弹里来拳风里去生活。
“好。”他认真地洗干净手,这才接过瓷碗与勺子,向二楼最宽敞房间走去,“宝贝。”
不足月就降生孱弱婴孩现在已有八个月大,此时正颤巍巍地站在围栏床上,小手拍着栏杆,眼睛晶亮,嘴里喊着:“爸爸!爸爸!”
他放下碗,将小雀抱起来,“想爸爸吗?”
“爸爸!”小雀还不会说别话,天天将“爸爸”挂在嘴边。
谢姐笑道:“小却就爱念叨您。”
他笑道:“明天见。”
回想去年刚被单於蜚带到这里来时,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“陌生人”交流。于他而言,同事等同于“陌生人”,即便柳娜他们经常关心他,他也无法融入其中。
因为这是个不属于他光明世界。
他生于黑暗,长于黑暗,他信仰他神明在黑暗里,所以他适应不光明,甚至不想去适应。
可却不得不适应。
私事”。
老板“私事”,自是无人敢过问。
而些细心同事发现,他气质有些变化——明明是与过去无异张脸,以前眼中残存少年气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是内敛稳重,以及丝与单先生相似冷酷从容。
他并不在意这些评价,也不稀罕自己曾经少年气。
去年入冬时,他度过二十岁生日。
他回头道:“您忙天,今天有空,您早些回家休息吧。”
谢姐与他相处得不错,将厨房收拾番,就离开。
他彻底放松下来,边喂鱼羹边道:“小雀宝贝,今天过得开心吗?”
小雀细声细气地笑,他心中软,俯身吻吻儿子白瓷般额头。
因为是早产儿,小雀比足月小孩脆弱些,出生至今直软软糯糯,从来不大声哭闹,却对每个人都笑,乖巧得令人心疼。
现在,他已经能自如地与大家寒暄、合作,对每个人微笑。
原来这并不困难。
他拉开车门,坐在驾驶座上,点火,发动,朝数公里外小区开去。那儿是他暂时,或者长期居所。
打开门,就听见阵稚嫩笑声。
月嫂谢姐探出半个身子,“秦先生回来?刚做好鱼羹,您想亲自喂小却吗?”
二十岁,再不变得稳重,怎担得起“第助理”这名头。
况且他已经是位父亲。
“又给小却买奶粉?”难得准时下班,他拎着奶粉站在电梯里,遇见底下楼层同事。
“嗯,上次买快喝完,先备着。”他颇有风度地笑笑,下到楼时为女士挡着梯门。
“小却真幸福,有你这样又帅又有责任心爸爸。”同事挥手,“明天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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