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当“孤鹰”成为方主宰,屠戮仍无法停下。因为无数双阴狠眼睛盯着它,无数个枪口对着它。
松懈强者,亦不配活下来。
又枚针刺进穴位,沉闷胀痛彼此撞击、扩散,他肩背略**,眉心绞紧。
医生以为自己下手有恙,连声道歉。
他连眼都懒得睁开。
柏云孤伏在温泉旁暖房中,上身赤丨裸,筋肉线条雄壮而华美。
他闭着眼,微湿头发往后梳着,仅有缕落在额前。
两名戴着口罩医生正在为他做针灸。
近来他在落雀山庄休养,每隔两天,就要接受回这古老疗法。
倒不是生病,只是早年打打杀杀多少留下些祸根,这年多以来杀伐果决,先是灭“寒鸦”,又将另支实力强悍雇佣兵团“之妆”驱离到西半球,大大小小硬仗不断,光是暗杀都经历三回,长期高度紧绷生活加上气温骤降,前阵子十分难得地染上感冒,所幸将手上事都放下,回山庄里歇息段时间。
说是他给予小雀生命、抚养着小雀,其实小雀给予他更多——每个难过到窒息深夜,小雀都是他支撑与依赖。
“宝宝。”他脸上风雪散,眉眼变得温和,伪装笑变得真诚,躬身将小雀抱起来,亲亲额头。
“爸爸,好早,歪?”两岁小孩说话还不那伶俐,但他听得懂,小家伙是想问他今天为什回来得这早。
“因为想宝贝。”他抱着小雀去客厅,小雀坐在他腿上,捧着佛珠玩。
除出生时险些死去,小雀没有吃过苦,吃穿用度都是最好,家里还有专门玩具间,大到室内滑梯小到袖珍汽车,玩具间里无不有。
“柏先生。”个干净年轻男声传来,接着是轻快脚步声。
他仍是没搭理。
金岭跑近,坐在自己小腿上,半是撒娇半是抱怨,“柏先生,那只最漂亮孔雀对爱答不理。”
如今“孤鹰”雇佣兵团,规模与势力已经远超柏雪、柏云寒时代“风柏”。“孤鹰”羽翼遮天蔽日,却也投下无法忽视浓烈阴影。
他头上是炽阳,身丨下是火海,哪里都无法落脚。
这仿佛是个无解难题。
当年“风柏”被疾风,bao雨摧毁,“孤鹰”尚是“幼鹰”,若不在尸山血海中屠戮,就会被别人屠戮。
弱者不配活下来。
但小雀偏生喜欢这串佛珠,靠在他怀里,就要摸几下,亲几下。
血脉是条很神奇纽带。
窗外落着雪,他抱着小雀闭目养神,忽然想起落雀山庄那只白孔雀。
孔雀寿命也就十来年,他小雀渐渐长大,不知往后还有没有机会见到那只以长鸣送他白孔雀。
冬日微寒,零星雀鸣让山庄更显幽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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