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恕想起来,邢牧这位哥包里永远装着酒精球和消毒喷雾,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洗手,自己处理。”明恕将小方盒抛给龙天浩,开始环视室内。
屋里陈设简单,最值钱是电脑,地板桌子倒也算整洁,没有游戏宅家中常见外卖包装、零食口袋。
电脑桌上倒扣着个相框,明恕将它拿起来,照片上龙天浩比现在年轻,精气神十足,穿着件队服,双手竖起大拇指,冲镜头笑得十分灿烂。
龙天浩洗完手回来,猛冲到桌边夺回相框,先是紧捏在手中,而后再次扣在桌面,颤声说:“不要看。”
但这种害怕并不是普通人面对警察时害怕,而是个自判定不高年轻人,在面对个年长、优秀同性时,由内心投射出自卑与畏惧。
明恕并未收敛起那种颇有威慑力气场,反倒步步逼近,“这是老房子,栏杆上全是锈,你不是爱惜你左手吗?怎还抓着那栏杆?”
龙天浩闻言条件反射放手,低头看,手掌上全是暗红色锈。
沉锈似血,沿着掌纹深寸浅寸地铺开。
明恕看准时机,飞快前掠,在龙天浩还未反应过来时,已经将人彻底从栏杆边带离。
“龙天浩!”
道陌生却又似乎在哪里听过男声从后方传来,龙天浩翻越栏杆动作顿,旋即回过头,朝声音来处看去。
明恕是路跑上楼顶,说话时却稳稳控制着气息,几乎没有喘。
他向龙天浩招手,“过来!”
龙天浩在重案组见过明恕,双眼通红,喝道:“你来干什?”
“是你刚开始打职业时候?”明恕问。
龙天浩默不作声地将酒精球贴在被咬得鲜血直流手指上。酒精具有刺激性,那伤又是破皮新伤,两相接触,痛是必然,可龙天浩神情却很麻木,连眉心都没皱下,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。
是天生对疼痛不敏感?
还是已经习惯疼痛?
明
龙天浩猛力挣扎,可明恕高出他个头,力量更是没得比,他被钳制着,根本挣脱不开。
跟着明恕赶来邢牧看得心惊肉跳,“领导,现在怎办?”
明恕押着龙天浩回到出租房,将门窗全部关严实,注意到龙天浩手指上伤,问:“家里有没酒精碘伏?”
龙天浩低头坐在沙发上,没有反应。
邢牧从随身携带包里拿出个小方盒,“领导,这儿有酒精球。”
明恕谨慎地靠近龙天浩,“不来你不就要从这里跳下去吗?”
“……”龙天浩情绪不稳,左手死死抓着栏杆,下意识反驳道:“没想过要跳下去!”
“那你就松开手!”明恕声色俱厉道:“过来!”
龙天浩没有松手,仍旧紧紧贴在栏杆边,短时间内抿好几次唇。
很明显,他在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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