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区里本来是不能私自放鞭炮,但陈红兵嘴甜,拉着几个老姐妹动之以理,晓之以情,说明年这儿就拆,大家都是在这片长大,过去哪有禁放烟花爆竹规定啊,没鞭炮声,这年都不喜庆,最后年,怎也该留下点儿回忆。
城管们合计,跟上头打报告,上头考虑到他们诉求有定道理,而且芳陇巷子在城市边缘,属于可以“睁只眼闭只眼”区域,于是还真给他们划出小块空地,允许他们在那里放鞭炮,但是不能声张。
鞭炮装在面包车里,从专门生产烟花爆竹小县城车车拉到芳陇巷子,十点来钟,除瞧不上这套年轻人,住在巷子里所有居民几乎都出来。
陈红兵性格泼辣,年轻时常耍“人来疯”,现在快50岁,更加放得开,下午组织打麻将,晚上拿着面小红旗,站在空地最前头维持秩序,俨然芳陇巷子居委会主任。
“红兵姐,红兵姐!”起跳广场舞杨贵珍粗着嗓门喊:“你过来下!”
社会上有句话,叫做“大过年”。
国人重视春节,除夕这天无疑是年中最重要日子,春节假期亦是无数人逃离现实避难所。
好似当零点钟声响起,切晦气、霉运、苦难都会被留在过去年,面前切都是崭新,未来大有可为。
但也有为数不多人过不好春节。
东城区,芳陇巷子。
陈红兵有些不乐意,从人群中挤过去,“咋啦?”
“你怎个人呢?”杨贵珍东望西看,“你家那口子呢?小鸣也没看见。”
陈红兵和许多这个年纪妇女样,纹过眉,也纹过唇,但纹得不太理想,眉形唇色现在都已经过时,为遮掩它们不足,陈红兵每次出门都会化很浓妆,今天从白天折腾到现在,妆——尤其是眼妆——已经花,眼线眉眼晕染开来,令她瞪眼这个动作显得格外滑稽。
“男人在家盯着锅呢!明天要招待亲戚,今晚就得把菜做好。”陈红兵神情有些不自然,“小鸣大,不爱和们凑热闹,下午就跑没影儿,说是什……和女朋
这带有不少老房子,政策已经下来,再过年就要整体拆迁。
在大城市,拆迁无疑是天大喜事,通常意味着夜,bao富。
今年很可能是芳陇巷子几十年老街坊们聚在起过最后个春节,早在刚入冬时,陈红兵等十来个热衷跳广场舞大姐就张罗着团年事。
除夕之前,老姐妹们已经团过好几波,除夕正日子这天,中午就有人将麻将桌搬到户外,女人们嗑瓜子打麻将,男人们挂灯笼准备年夜饭,极力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是如何宠老婆。
等到晚上七八点,整个芳陇巷子更加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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