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谓“鞭春”,乃是立春之时重要仪式。在农耕社会,没什比种田更重要事情,因此早在周代就有相应官方典礼。《周礼·月令》有云:“出土牛以送寒气。”在立春这天,京师百官都要着青衣,郡国县道官和斗食小吏则服青帻,立青幡。命能工巧匠雕刻土牛于城门外,*员亲手用彩杖鞭打土牛,提醒百姓开始春耕。同时行傩驱鬼,驱除寒气。
这是最正经劝耕仪式。不过并州大荒,百姓流离,官府亦许久未曾举办这样典礼。那些清流雅士又怎肯辛辛苦苦站在田地里抽打土牛,让群泥腿子围观?也只有郭郊这样寒门子弟,才会惦记着举办仪式,还冒昧邀请梁峰这个标准士族前去
“几次前来府上,均能见到不同气象。梁侯深协经营之道,着实让下官叹服啊!”坐在客席上,郭郊笑脸殷勤。
如今才刚过初七,郭郊便登门贺岁,颇有些出乎梁峰预料。要知道这时代也有是团拜,十五之前基本都是*员们互相登门拜访时候。像郭郊这样低级官僚,少不得要跑到郡城拜访上官,来回就要好几日。能在这时候赶过来,显然是把梁府放在相当重要位置。
花花轿子人抬人,对于这种盛赞,梁峰自然要投桃报李,笑着答道:“全赖东野执掌高都,若是换个人,府中怕也无法如此休养生息。”
如今梁峰已经不叫明公,而是改称郭郊字“东野”,拉近两人之间关系。听到对方夸赞,郭郊面上不由也露出些得色:“梁侯言重。若不是梁侯指点,今冬也不会添得这几百口人。谁料洛阳竟会闹出如此多流民?哈哈,看来春耕之时,又能多垦几亩荒地。”
郭郊算是尝到以工代赈甜头。只是冬,高都城墙就加高数尺,之前破损地方也好好修复番。若是再有乱兵前来,只要城中粮秣不断,就能坚守上数月。这可是实打实救命功劳,花费钱粮却是往年半,还不用绞尽脑汁去征役力,惹得怨声载道。
就连流民房舍,也是他们自己搭建。毕竟有开荒田地吊在前面,这伙人怎能不好好打理自己住处。如此来二去,等于用赈济灾民钱粮,做成两三件大事。既落实惠,又得贤名,而且还不用耗费太多府库中钱粮。有吴陵那边军粮顶着,简直等于白得诸般好处!
若不是面前这人高妙手腕,又哪来这些政绩呢?
只凭这个,就足够让郭郊早早登门,给人拜年。
“有田亩,也要悉心耕种才是。恰逢去岁下场大雪,应是丰年之兆。”梁峰微笑道。
“正当如此!”郭郊立刻来兴致,“这次提前回来,就是想鞭春劝耕。若是梁侯有空,不若前往县府,参加立春驱傩之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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