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王汶上来就夸赞梁丰,司马腾面色更为阴沉:“怎,你是觉得孤不识英才?”
“若是东赢公不识英才,又怎会征辟他为掾属?”王汶轻轻摇头,“只是原本佳话,却因延医事变味道。试想若是传出东赢公量窄不能容人,强令名士归顺,岂不坏将军府名声?”
没想到王汶在意不是那梁子熙,而是自己名誉,司马腾脸上怒色稍减:“此事无需担心,若是梁子熙真有病在身,自当收回成命。”
“他真重病在身,还是服散中毒之症。”王汶干脆道。
司马腾愣:“这怎可能?他不是还来过晋阳,参加法会吗?”
模样,总是不妥。再怎说,司马腾也是并州之主,子熙乃是白身,何苦得罪与他?不如从中调解番,化干戈为玉帛。
思忖片刻,王汶道:“你去回禀高主簿,明日便到将军府走上遭。”
没料到王汶答得如此干脆,那信使慌忙叩首,退出去。
隔日。
“茂深,怎地此时便回晋阳?记得你初春都要在梅山别院小住嘛。快快请坐,与小酌杯。”司马腾正在观赏歌舞,见到王汶来,也不见外,邀他同赏。
“当日在雅集之上初见子熙,他病奄奄息,依旧风姿不见。晋阳之时已是调养数月后事情。无人知道此事,不过因为他气度卓然,不见病态而已。”王汶轻叹声,“至于征辟,也曾想擢他上品,可是子熙根本无意为官。非但对东赢公,对也是如此啊。”
这可真出乎司马腾意料。没想到当世还真有这般不喜权势,濯如青莲之人。那自己这番作为,岂不是闹笑话?
看到司马腾面上犹疑不定,王汶又道:“事已至此,唯有把问诊变作恩赏,让子熙体弱之事广为人知,才能抵消旁人猜度。”
折腾梁丰确实是时恼怒,没想到王汶会亲自登门,就算再怎不喜那个病秧子,晋阳王氏也不是他愿意得罪,更何况还有量窄不容人恶评。司马腾犹
无视那几个妖艳舞姬,王汶淡淡笑,在客席落座:“刚从梅山归来,听闻事,心有隐忧。特来拜会东赢公。”
没想到王汶来就如此说,司马腾不由坐直身体:“何事让茂深忧愁?”
王汶轻叹声:“自然是将军府中之事。延请太医,着实不妥。”
听到太医二字,司马腾脸上笑容立刻凝住,挥挥手,让那群舞姬退下。才道:“只是个白身亭侯,何劳茂深费心?”
“梁子熙乃是鄙人至交,正因知他甚深,有些事情才不得不提。”王汶面容整肃,郑重开口,“子熙其人,宛若孤松劲竹。虽受重病折磨,却无丝毫颓唐之气,反而风姿飒飒,逸足群绝。与之相交,便如揽明月入怀,使人忘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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