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目前朝中现状。十余年大乱,有心谋国,不是死就是隐居山林。若非朝中无人,竖子横行,又怎会把大好河山弄成这副模样?
梁峰身后,崔稷紧张提起心神。他是解自家府君,更清楚他务实态度。这样勤政,不可能用任何托辞掩饰,也必然会被这些清谈之士视作俗物。之前东西可以辩,这个要如何应对呢?
梁峰也沉
法传口,道行三千,何必拘泥于表象?”梁峰并没有说僧人行事乃是违背佛理,反倒把自己摘出来。信奉是信奉,但是究竟怎信,用什样方式来践行,谁都没有标准答案。
诘无过,再诘又空,谢鲲呵声:“终归是旁门左道,拘束身心,如何任游自然?”
这是佛道两者最大区别。热衷玄学名士,讲“任自然”,是抛除切礼教,去亲近天地万物,寻找本真正法之法。而佛教,讲究戒律条框,推崇约束克制,认为修心才是达到果位唯方法。两教思维模式,简直截然相反。
放在那些不那“名士”普通人里,梁峰还能讲讲红莲白藕青荷叶,可是对面前这几人,讲三教归有用吗?当然没有。他们信得只有老庄玄道,连出身儒学都被抛在脑后,又哪里会认同胡法?
所以梁峰并没有说同,而是论异:“君崇玄,幕天席地,醉酒当歌,近自然乎?酒醒之后,歌消之时,不过旷野空空,心又何在?喜释,身在闹市,心在莲台,法珠转,杂扰尽去。天地之大,不可触。然吾心随吾,亦无尘可染。”
他声音并不算高,语速也不算急,字句,如珠落玉盘。谢鲲听到那句“心又何在”时,只觉呼吸滞。是啊,散消之后,酒醒之时,他面对又是什?是真正豁达和自由吗?其实并非如此。
当初被长沙王无故杖责,如今做东海王幕掾,处处受人排挤。谢氏远非等门第,他如此忍辱负重,为又是什?终归还是为家族筹谋罢。什三玄,什道法,也比不过利禄熏心。
这话谢鲲可以听在耳中,但是胡毋辅之可不放在心上,指着梁峰哈哈大笑:“君言自在,吾观劳碌!听闻太守治上党处处亲躬,不染尘埃?俗!实乃俗物!”
胡毋辅之此人,是真没有什出众才干,亦无立业之心。只是爱酒,日日酩酊,压根不理公事。这也是名士们自诩之“清”,诸般浊务,又怎能沾染他们身心,耽误他们及时行乐呢?
这话可就不好回答,因为在座所有人,都是这样品行。最甚者当属王衍!身居高位,每日只是参玄清谈,根本不曾为朝廷尽过份心力。这样个喜好夸夸其谈,擅长信口雌黄家伙,又怎会喜爱勤政任劳者?当然要不遗余力打压嘲讽才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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