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以手扶额，许久之后才叹道：“你先回去吧，让朕好好想想，让朕好好想想。”
胤禛应
声，起身退下。
康熙忽又开口道：“你今儿过来
事，老六只怕还不知道吧？”
胤禛神色僵。
康熙道：“你觉得，这事儿就算朕答应，老六会答应？”
胤禛对他神色恍如未见，继续道：“唯有六弟做太子，儿子才会全力以赴，皇阿玛，会这
想，不止儿子个。”
康熙脸色凝重起来，盯着胤禛，道：“你举荐老六，可你知道有多少人举荐你，难道，你就不想做太子？”
胤禛全然不受影响，道：“皇阿玛，说句大不敬话。皇阿玛归去之后，若六弟登基，儿子想做事，样可以做，还可以全心全意做。但是，若是登基是儿子，儿子只怕只能将大半精力，用于内耗。”
“皇阿玛，咱们虽然兄弟众多，但皇阿玛对
们弟兄，每个人都费尽心血……康熙十四年，正是三藩之乱最为困难时候，大哥出痘，皇阿玛辍朝九日专门护理;二十二年六月，围猎途中，大哥不慎从马上掉下，肩膀受伤,皇阿玛令随行六万人原地驻留，直到十日后大哥臂伤基本痊愈，才继续前进；二十四年六月，皇阿玛出巡塞外，儿子染上痢疾，皇阿玛闻讯后立即赶回京师……这多年来，皇阿玛只要在京，不管多忙，无论寒暑，每日都要去南书房检查儿子们课业，皇阿玛对儿子们好，儿子们都谨记于心……”
胤禛磕个响头，声音有些哽咽，道：“皇阿玛，儿子们不负皇阿玛教诲，如今已经长大成人，且自认并非庸才。可是皇阿玛，您真愿意看着您精心养育儿子们，因为内斗，辈子碌碌无为，甚至拖这个大清朝后腿，甚至自相残杀？”
胤禛道：“六弟脾气，虽然不肯管事，但是只要是归在他身上事儿，他硬不起心肠不管。”
这倒也是。
康熙挥挥手，令胤禛退下，忽而又想，于成龙他们之所以会举荐老六，真是因为“交情”二字？还是觉得……
康熙眼圈也有些泛红，但神色依旧冷肃，道：“胤禛，你不觉得自己说太过吗？”
胤禛道：“皇阿玛英明神武，这种事会不会发生，皇阿玛应该心中有数才对。”
康熙默然许久，道：“为什老六就不会？”
胤禛道：“因为在六弟心里，兄弟就是兄弟，不管他做太子，还是做皇帝，兄弟还是兄弟，不是……奴才。”
所以只有他，才能整合所有兄弟力量，将这大清，变得更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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