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张暮发话，他们尚有
丝顾忌。
哑巴恍若未闻，兀自低头刻着他
小木雕，刀刀，划在木头上。
像是在雕只鸟。
脑海里念头晃而过，张暮没细想。
这人跟他们萍水相逢，虽说有救命之恩，但带他走
这
久，也算报恩。
寒风送来恶灵讯息。
它们循着人类气味悄然接近，与他们距离正在点点缩减。
“那些恶鬼会不会是他引来？”
不知谁突然说句。
张暮抬头，见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旁边人身上，不由愕然。
久而久之，旁人都不愿意与他相处，背地里都喊哑巴。
唯独张暮帮他疗伤，偶尔还能说上两句话。
“道友，你知道这里还有别退路吗？”张暮问道。
蓬头垢面之下，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，只能以道友称呼。
哑巴手里抓着刻刀和木雕，低头全神贯注，压根就没听见张暮话。
，在张暮耳边小声啜泣。
他们这几个人，天分不高，亦非师门长辈最瞩目弟子，只能抱着必死之心进来搏，但终归还是想活下来。
女弟子姿色不差，同行有倾慕者立时出声安慰。
还有几人小声商量对策。
人群之中，只有个人是永远沉默。
更何况黄泉里朝生暮死见惯不惊，路
“
方才就想说，们在黄泉里走这久，也没见过这凶猛灵煞，就是把他带上之后，怪事才开始发生！”
“照看，那些东西未必是冲着们来，他走说不定们反而平安！”
众人你言语，将哑巴归宿已经安排好。
之所以没有个人最后下定论，是因为他们在等张暮做出决定。
张暮是他们之中身手修为最高人。
张暮等片刻不见回应，无奈收回目光，另想法子。
逃，是逃不成，他们行人早已力竭。
战，只怕刚拒猛虎，又引新狼，最后所有人都成为恶鬼盘中餐。
躲，此处四面透风，无处藏身，能躲哪儿去？
黄泉中沙漠戈壁，看似与外头没有不同，实则那吹进洞窟里风阴冷入骨，犹如寒冰化为利刃，刀刀在身上凌迟，四周鬼哭狼嚎远比阳间可怖百倍，便是连他身边见过世面同伴，都咬紧牙关强忍恐惧。
张暮不由多看对方几眼。
披头散发，衣衫褴褛，伤痕累累，看不出年纪，看不出容貌。
其他人都不大愿意和他坐在起，离他最近反而是张暮。
张暮也不知道对方名字，只知道他们有次在密林幻境中迷失方向，差点全军覆没，是这人把他们带出危险。
但此人神志时而清醒，时而混沌不清，名字来历问三不知，有时候还会自相矛盾，除对这里地形熟悉，似乎也没什身手可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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