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自己亲外甥,凌枢不肯说,二老爷也不能掐着他脖子强迫他。
再看岳定唐,不知本来就是个闷葫芦,还是对自己这半路亲戚不冷不热,竟半句话都不肯说。
二老爷没法子,只好继续说下去。
“去年年底他病重那会儿,常常在跟前伺候,他老人家高兴,就说赏点什东西,就把书房礼匣子拿过来,把里头半金箔和象牙雕经拿出来给。”
“说来惭愧,当时各房兄弟人心不齐,老大和老四争得厉害,老爷子病重,花钱如流水,什人参鹿茸灵芝,那是不要钱地往家里头搬,公中早就没钱,手头也紧,没法子,只好把那雕经拿到当铺去,寻思能给老爷子换几个药钱也好,就遇上张朝奉。”
他美滋滋吃口驴肉,嘴里却说着毫不客气话。
关二老爷牙痒痒,看凌枢表情就像凌枢看驴肉锅子表情。
“那你能不能把那些金箔象牙雕经先还?”
凌枢:“您不是说那不是您吗?”
二老爷干笑:“那也得让瞅眼吧,万呢?”
驴肉在锅子里咕噜咕噜冒泡,酱卤汤汁香气能从跟前飘到外面三四里远。
凌枢夹起筷子烂熟驴肉,不顾滚烫送入口,边哈气边冲着二老爷竖起大拇指。
“这才是真正接风洗尘宴,二老爷大气!”
“你们吃得高兴便好,不够话还能再叫。”二老爷笑容勉强说着客套话。
下刻——
“听别人说,这雕经很可能是老祖宗入关前,供奉在沈阳老皇宫里宝贝,后来时局动荡,被那些个宫
对急得抓心挠肝还得表现出副云淡风轻二老爷,凌枢笑,总算掏出片象牙雕经。
白中微黄,莹润发光巴掌大象牙,不说薄如蝉翼,也是薄如宣纸。
但上面竟密密麻麻雕刻无数比蚂蚁还小字。
凌枢和岳定唐曾经在路上借来放大镜仔细研究过,镜片下字字清晰,且雕都是大藏经,有心经,金刚经等,还分汉藏满蒙等不同文字,象牙和金箔薄片残缺不全,若有丝线将所有金箔和象牙连结成册,想必才是件完整宝贝。
“老爷子生前喜欢收藏古玩,从小受他熏陶,跟着耳濡目染,也有这癖好。”
凌枢抬手:“伙计,再来斤酱驴肉,份大白菜!”
关二老爷嘴角抽搐,没想到凌枢会把客套话当真。
他决定往后再也不说客套话。
“小凌,你既是定唐好友,也就不把你当外人,喊你声大侄子,你快给说说,张朝奉到底怎死,他手上象牙雕经,又怎会到你手上?”
凌枢道:“二表舅勿急,您也得先与们说,您是怎跟张朝奉认识,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,咱们彼此坦诚,这才能毫无保留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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