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来也能像那个人样吗?
既然已经当宦官,那也定要当宦官里最有权势那个人。
大丈夫生当为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。
在内书堂日子过得很快,汪直天资聪颖,学习进度比许多人都要快,但他眼见着宫里阴暗肮脏,深谙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道理,纵然本性张狂,也能强自按捺下来,老老实实伪装成低调模样,虽然因为聪明而被内书堂师傅几番表扬,却还不至于惹人嫉妒眼红。
内书堂是宫中专为宦官设立学堂,在这里不仅仅是读书习字就可以,还要熟读四书五经,通晓经义典籍,汪直听说,自内书堂成立之后,本朝那些稍微能混出名头宦官,无不是内书堂佼佼者。
比如隐藏心事。
比如假装笨拙。
比如低调做人。
对方笑笑,也没有再说什,只是指着汪直和另外几个人,对负责安排孩童内侍道:“就是他们。”
内侍点头哈腰,将汪直和另外几个孩童都领下去。
你是个不甘寂寞人。
刚入宫那年,汪直不过九岁,他不像那些穷苦人家孩子,迫于生计而自愿入宫谋取富贵,他父祖乃是广西瑶民,因为起兵叛乱,兵败被俘,作为战俘后代受到牵连,汪直和其他族民孩童起被送进宫,成为内侍。
然而当汪直和其他起入宫孩童站在起,等待位大太监——据说宫中最有权势,最说得上话那个人过来挑选徒弟时候,对方在左右簇拥下在他们面前走过,锐利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,最后却停在汪直身上,说上面那句话。
你是个不甘寂寞人。
汪直愣好会儿,他年纪还太小,在来京之前,甚至不会官话,若不是进宫之后恶补阵,他可能甚至听不懂对方在说什。
之所以要学习这些,朝廷本意当然不是想让宦官也去考个功名,而是想用儒家义理来教化他们,让他们成为忠诚可靠人。
除教习文理之外,些被精心
在那之后几个月内,他们没有再见过那个跟汪直说话人。
后来,汪直才知道,那个人叫梁芳,是司礼监掌印太监。
所谓掌印,掌不是官印,而是披红,也就是帮皇帝批阅奏折权力。
不用深入解,就算只是听听,也能想象这掌印太监到底有多大权力。
汪直遥想起那天那人左右簇拥,随从如云景象,简直比他见过大官还要威风。
但就算听懂,现在他也还似懂非懂,面露迷茫地看着对方。
“从你眼里看到野心。”那人又说句。
汪直还是脸茫然。
又或者说,其实他可能听懂,但他故作不懂。
家逢变故,族人遭遇不幸,从广西到京城千里迢迢这路,已经足够让他学会许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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