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,老奴,老奴这条命,跟
“怎?”
高明不说话,只是跪倒在那里,双肩微微颤抖,见他这副模样,胤禩也有些急。
“福晋到底怎?”
说话快,喉咙便忍不住发痒,又是引来阵剧咳,咳得冷白脸色都泛起淡淡晕红。
“福晋,福晋她……已经去……”呜咽声音自高明口中传来,断断续续,内容却如晴天霹雳。
“王爷……”
幔帐后传来阵低低咳声,极压抑,听得人心里发慌。
半晌,才听到床上那人道:“是高明啊。”
声音带些嘶哑和疲惫,却隐隐还有昔日风雅,高明心头又是阵发堵,连忙把篮子放在桌子上,上前伏倒。
“王爷,您受苦……”
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,即便已经入早春,那点点寒意依旧侵入衣裳,侵上人心。
高明挎着小竹篮,按上锈迹斑斑门环,缓缓推开。
大门发出年久失修嘎吱声响,在这寂静得近乎可怖院子里显得分外刺耳。
入目皆是满地残亘断瓦,地狼籍,连糊在窗户上纸都破败不堪,冷风从这样房子里吹进去,里面人想必难受不堪。
高明深吸口气,捺下心头酸楚,颤巍巍地走向院子中间那扇虚掩门。
胤禩神色木然,忡怔半晌,这才叹口气,低低道:“是累她……”
“王爷……”
“她出身高贵,本就是天之骄女,若不是许,定然可以找到段更好姻缘。”胤禩眼神有些恍惚起来,似乎回想起什,面上浮起层悲凉,淡淡,却又哀恸入骨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忽听床上那人道,高明愕然抬首。
“你能进来,必是塞不少银两,胤禛连毓秀也不放过,怎会把你放在眼里,莫要被他抓把柄。”胤禩语气淡淡,直呼皇帝名讳,并无半丝起伏。
胤禩倒没有什愤懑,瘦削苍白脸上只剩派云淡风轻。
有什苦,有什恨,也早已在这些年里消磨去,现在他只希望那个人能够善待自己妻儿。
“你从福晋那里来?”胤禩顿顿。“她还好吧?”
高明呼吸窒,原来王爷还不知道,想来也是,被囚禁在此,又有什人会把消息传递给他。
他神色有不对,立时就被胤禩发觉。
门后片晦暗,光线骤变让高明眼睛不由刺痛下,片刻才慢慢恢复过来。
本应有炭火炉子此刻片漆黑,想是伺候人狗眼看人低,根本不上心,更不会来这个形同死牢院子里添火。
床上靠着个人。
半垂幔帐遮住容颜,破旧锦被也盖住大半身体,只有那只搁在床边手露出来,泛着病态苍白。
高明顿顿,还是没忍住喉头哽咽,颤抖着喊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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