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高临下,段栖鹄不相信有人能够藏身在附近而躲过他扫视。
四下寂静。
仆役在树下仰望,不知所措:“主人,小人这去叫人……”
段栖鹄没有作答,因为他又在树上站炷香那久,传入他耳朵女声,直在重复二十年这几个字。
二十年前——
他像是对着虚无缥缈空气说话,除他自己,没有人能看见。
两名仆从对视样,面露惶恐,都觉得主人怕是中邪。
段栖鹄不觉得自己中邪。
他认为对方是个武功高手,正以内力驭音来混淆视听,假作鬼魂。
段栖鹄微微闭上眼,倾听阵,蓦地腾身而起,朝园中桂树方向跃去。
凄怆幽怨声音并未因为段栖鹄断喝而停下。
它依旧断断续续,若有似无地传来,起初是正前方,然后是左手边,右手边……以至于四面八方,段栖鹄根本分不清是哪里传出来。
诡异是,这声音偏偏只有他人能听见,身后两名仆役,却都脸茫然,不知他在与何人说话。
不对劲。
太不对劲!
那时候段栖鹄才刚刚当上马贼,还是寨子里名不见经传人物,他渴望往上爬,渴望立功,渴望像大寨主那些人样左拥右抱,分得满箱金银财宝。
所以寨子下山劫掠,他从来都是冲在头个,虽然因此受过不少伤,也获得上头赏识,后来取代三寨主,又步步往上走,令寨子变成这带势力最庞大马贼帮派,再逐渐
此刻自然没有桂花,此地甚至不适合种植桂树,但有钱能使鬼推磨,更何况区区桂树,身在段家花园,便如置身江南庭院,尤其是在边城,这样座花园,只怕比江南巨贾豪宅,花费还要多得多。
桂树在夜风中微微摇曳,段栖鹄转眼就落在树上。
若凤霄在此,定能看出他非但指法有成,轻功上也颇有造诣,七尺大汉站在根手指粗细树枝上,那树枝竟晃也未晃,更不必说折断,但就这份轻功而言,足已跻身流高手行列。
但他举目四顾,周身除花木扶疏,以及跟着跑过来两名仆役之外,别无他人。
段栖鹄……二十年……二十年……
定是有人装神弄鬼!
段栖鹄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,呼吸粗重,耳膜鼓鼓,心头有股怒火急欲喷薄而出,又被生生按捺住,情绪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压抑在通红双眼之后,越发焦虑。
他沉声道:“何方高人想见段某,只管现身便是,何必用这种鬼祟手段,徒惹人笑话!”
段栖鹄……你记不记得……你欠条人命……
“老子欠人命多去,不是谁都能排得上号!”段栖鹄冷笑声,锦衣华服也掩盖不住那股纵横边陲数十年悍匪之气,霸道蛮横显露无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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