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咏露出然神色,年轻人想在新郡守面前出头,借此博得进身之阶,很正常。
他拈须笑道:“不错。不过今年文会,来人会比往年更多,群英荟萃,你们想要博得头彩,怕也不是那容易。”
凤霄昂首:“人不多,如何能叫出众?有才无分年高,即便天下文宗在场,
崔不去淡淡道:“与裴兄差不多。”
崔咏沉吟道:“不知凤公子祖籍是何处?”
不待崔不去回答,崔咏便笑道:“你别误会,是看你长相,有几分神似故人,方才有此问。”
崔不去嘴角微翘,眼中殊无笑意:“无父无母,他们早就死。”
崔咏愣,不由追问:“家中也再无亲戚?”
霄紧随其后,打定主意要他开口:“多年未归,是不是还有点近乡情怯,忐忑不安?”
崔不去冷笑声:“崔家虽然不是什武林世家,但崔咏绝不是你以为那好说话,此事别想插手帮忙,想拿到余音琴,凤府主就自力更生吧!”
凤霄很快就见到崔不去口中“不好说话”,崔九娘眼里“和蔼可亲”崔咏。
此人须发皆白,身量也不高,唯独双眼睛锐利有神,令他区别于寻常老头。
他在面对崔九娘与孙大夫时,语气和缓,神情温和,像个想念孙女与故友普通人,但在看见凤、崔这两位来客时,眼神却转为打量探究。
崔不去:“无。”
崔咏还要再问,孙大夫适时道:“东翁,年事已高,不宜久站,两位小友也是初来乍到,你这样盘问,他们会惶恐,不如先安置人住下,再慢慢叙话不迟。”
孙大夫虽在崔氏药铺坐堂,但他与崔咏认识数十年,时常给崔咏看病,说这样话并不逾距。
崔咏看孙大夫眼,拍拍额头笑道:“是唐突,两位小友来得正好,明日便是榴花文会,你们既然喜欢文墨,想必也会喜欢这样热闹。”
凤霄敛去平日里那风流不羁做派,多几分小矜持与骄傲,倒真有几分初出茅庐,自命不凡,但在崔咏面前还不敢太造次文人模样。“们正是为此而来,听说这次文会,新任郡守元使君也会亲临。”
“裴公子与河东裴氏,不知是三裴里哪支?”崔咏问道。
裴也是当世大姓,秦汉之后,历经变迁,又有河东裴氏、燕京裴氏等分支,彼此族谱拿出来对,随时都能找到共同祖先,比起崔氏不遑多让。
凤霄笑道:“哪支都不是,祖上平庸,籍籍无名,到祖父那代,侥幸谋得官半职,又是三代单传,故而有些任性罢。”
崔咏可有可无地点头,其实他注意力并不在凤霄身上,打从二人进来之后,他目光就时不时扫过崔不去,神色讳莫如深。
“凤公子呢?”他问崔不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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