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不去:“崔三此人,志大才疏,诸多怨言,严于律人,宽于待己,这多年来,他先是干下丑事,令你蒙羞,如今又养起外室,珠胎暗结,甚至想要你性命,为何你还能帮他说话,为他圆谎?”
卢氏脸色白。
崔不去指向崔三:“如此渣滓,值得你颠倒黑白,舍命相护?”
崔三气急败坏:“你竟然如此说,你这不孝……”
崔珮未等他将下文说完,便伸出脚将他踹倒。
卢氏被他脸正气气个倒仰,连连冷笑:“好!好!你们崔家个个,都合起伙来与作对!”
崔三压低声音喝道:“你闹够没有,闹够就回去!”
他试图抓住卢氏手,却被对方把甩开。
“若是在闹,你又在作甚!”卢氏从牙缝里字字迸出。
崔三被她布满红丝双眼震住,时无法言语。
他再添乱。
“请恕在下来迟!”崔珮喘着气道。
自从听说这桩案子由误杀变成蓄意谋杀,他便在外头四处奔走,寻找为孙济民脱罪法子。
“这是在下从保宁堂和孙大夫家中寻到药方,拢共上千张,都是这些年他给病人们开方子,还未收齐,但这些药方无错漏。还有,方才听说孙大夫涉案,写求情书,上面是本县五十位百姓手印,他们都是曾经受过孙大夫救治患者,事态紧急,只来得及收集这多,还请明府多给些时日,这安平半城百姓,应该都愿意按上自己手印。”
小半个时辰工夫,五十个手印已是极限,崔珮刻都没歇过,此刻已是汗湿重衣。
县令怒道:“公堂之上,岂容喧哗打闹,都押起来!”
元郡守冷冷道:“崔三无视法纪,咆哮公堂,论律该如何处置?”
县令从善如流:“笞三十!”
左右上前,二话不说,直接将人剥裤子按下便打。
惨叫声
县令斟酌道:“此案内情复杂,待本府整理线索,择日再审……”
就个人而言,他同情孙济民,但同情是不能帮人脱罪,他能在职权范围内做,也就是将案子多拖几日罢。
“不必择日。”崔不去忽然打断。
他望向卢氏,似笑非笑,“有事不明,想问问你。”
卢氏抿唇挺背,交叉在小腹双手暗暗绞紧帕子。
县令叹道:“崔四公子,谋杀大罪不由本府处置,须经三司上禀天子,最终核定。”
崔珮道:“在下知晓,但有这些药方和求情书,总可以为孙大夫谋些便利,定罪时也许能宽宥些许吧!”
那沓沓药方和鲜红指印落入孙济民眼帘,老人红眼眶,半晌无言。
卢氏怒道:“四叔,孙济民与周氏合谋害,你竟还为他奔波求情!”
崔珮:“三嫂,相信孙大夫为人,绝不会做出这种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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